裴清砚到得很快,几乎是在他们把人抓到后就赶到了。
他让人把人压到了一旁早已清空的屋子里。
刀疤脸被人压着,抬起头,“我还是小看你了,裴总。”
裴清砚眼底波澜微起,语气很冷,“人呢?”
刀疤脸他们一上岸就被抓了,可是沈乐绾不在,船上也没有人。
刀疤脸大笑起来,“裴总选择了旧情人,现在却关心起了妻子?”
裴清砚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光冰冷似箭,“我再问一遍,她人呢?”
刀疤脸无所谓地迎上裴清砚的目光,“裴总都抓到我了,还想我告诉你她的下落?”
裴清砚衣服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眯着了眯眼,转身往外走,“把他给我看好了,其他人,一个一个地审!”
刀疤脸知道落在裴清眼手里是跑不掉了,可是只要咬死沈乐绾的下落不松口,就还有一丝机会。
可他有头脑有策略,其他人却没有。
裴清砚让人把人分开关了起来,他直接去了胖子的那个房间。这个人从被抓住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哆嗦,肉眼可见的害怕。
这样的人,不怕从他嘴里撬不出东西。
裴清砚心慌得厉害,可他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从身边的人手里抽出一把小刀,在手里转了一圈,一步步走到胖子身边,“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胖子双腿止不住地打战,“我……我说什么呀……”
“沈乐绾人呢?”
胖子看着裴清砚冰冷的眼神,他要是如实说了,肯定会死得很惨啊。
“我……我不知道!她就一直关在小屋子里,下了船就不知道了……”
裴清砚眼底一片阴鸷,朝着陈霖道,“让其他人一起审,谁要是最先说出消息便放了他,审讯的手段随便,只要留口气就行。”
陈霖咽了咽喉,裴总这副模样,跟黑社会似的,他看了都发颤。
可这都是为了夫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陈霖心里立马就接受了,点头,“是。”
“按着他的手。”黑色衣服的人立马把胖子按在地上,右手伸了出来。
裴清砚举起刀,嗓音冰冷,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说错一个字,我就剁你一根手指,你只有十次机会。”
“我再问一遍,沈乐绾人在哪儿?”
胖子额头的汗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我……我不知……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室内响起,裴清砚一刀切断了他的小指。
汩汩的血液流了出来,瞬间淌到了地上。
胖子浑身都在颤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裴清砚就像没看到似的,他举起刀,“第二遍,人呢?”
胖子连忙求饶,“我说我说!”
他哪里想到裴清砚会真的下手,手指连心,他都快疼死了。
“她……她……”对上裴清砚阴郁的眼神,胖子哆哆嗦嗦地说道,“她跳海了……”
裴清砚心脏猛地一缩,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抹惊慌失措,“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跳海?”
胖子不敢说自己对她有所企图,“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把绳子割断了,我们要抓她她就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过我吧……”
裴清砚全身紧绷着,把刀扔给身边的人,“其他人怎么说?”
那些人审讯的手段一流,不过是些赌博成瘾的小混混,很快就招了。
综合信息来看,一定是她遇到了什么事,然后跳海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激烈的方式?
裴清砚让人把瘦子和胖子两人严加看管,立马调派人手在海面上搜寻。
……
站在茫茫的大海上,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大海,她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想到这儿,裴清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陈霖伸手扶了他一把,有些担心,“裴总……”
裴清砚的喉咙仿佛被人紧紧掐住,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那抹惊慌失措,可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她会没事的对吧?”
陈霖蹙眉,裴清砚没有点名道姓,但陈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夫人人美心善,会平安无事的。”
裴清砚调动了一切他能调动的资源,警方,军方,搜救人员……
无数架直升飞机盘旋在漆黑的夜空,海面上也有无数的搜救船,探照灯大开,海面亮如白昼。
可是,沈乐绾跳海的地方离岸边还很远,以她的体能,根本没有办法游到岸边。
裴清砚心脏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忍不住躬下了身,刺痛感传遍他的全身。
沈乐绾,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要等到我来找你。
陈霖忙得不可开交,联系各方交涉,到处打电话和交流,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他不敢去看裴清砚,他就那样默默地站在甲板上,任海风吹,背影沉默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大家都知道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裴清砚,只能尽力地去搜寻。
“扩大搜寻范围!”裴清寒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就算把整个海域都翻过来,他都要找到她!
陈霖张了张嘴,没有劝阻,只应了声“是。”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连搜救的人员都失去了信心,在这么大片的海域找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是裴清砚坚持。
等陈霖再次回来的时候,就见裴清砚已经换上了衣服,也准备加入搜寻的队伍。
“裴总……”陈霖连忙拦住了他,“太危险了……”
裴清砚回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嗓音沙哑,像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是我弄丢了她,我要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