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婚和温景珩在一起?
除非他死!
他死了也会化作鬼魂天天缠着她,不会让她跟温景珩有一点可能!
裴清砚垂眸看着她惨白的小脸,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指尖温凉,动作温柔,可嗓音却像是地狱传来的恶鬼,冰冷无情,“沈乐绾,只要我不松口,你觉得你能离得了婚?”
沈乐绾抿着唇,“裴总何必这样苦苦纠缠?离了婚,对谁都好。”
“我也不想跟裴总闹到法院相见的那一步。”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执意不肯,她就去起诉离婚。
裴清砚脸色越发难看,他拇指和食指骤然捏住她的下巴,心中戾气翻涌,“你以为,你一纸诉状法院就能判离?你怕是忘了,这南城,是谁说了算!”
沈乐绾下颌被他捏得生疼,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她怎么忘了呢?
裴清砚是谁?裴家又是什么家世?
在南城,没有人敢得罪他。
可就算机会渺茫,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裴清砚这样偏执不肯放手,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因为离婚是她提的,伤了他的自尊心罢了!
沈乐绾抬眸,语气坚定,“我当然相信裴总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可是,这婚,就算现在离不了,总有能离的一天!”
这婚她离定了!
裴清砚胸腔剧烈起伏,俊颜冷沉,似浸了寒冰,一双漆黑的眸子阴沉沉地凝视着她,像是随时都准备扑咬厮杀的野兽!
沈乐绾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裴清砚这副样子,像是酝酿着滔天的风暴。
“你大可以试试!”
留下这句话,裴清砚裹挟着一身怒气转身大步离开。
他怕自己再多听她说一句就会忍不住掐死她!
沈乐绾看着他的背影,后背靠着墙缓缓滑下,她蹲坐下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撕扯般疼痛。
到底要她怎么做呢?
……
裴清砚直接去了云镜。
包厢里,他点了一大堆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
他脑海里浮现都都是沈乐绾那张冷漠的小脸,以及她那一句句刺人的话语。
她就那么想离婚?
明明出国之前他能感觉得到她态度的软化,可等待的他的却是她的无情和满天的绯闻!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自己和温景珩在一起吗?
裴清砚双唇紧抿,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咔擦”一声,手中的杯子被他捏得粉碎!
玻璃碎片划破掌心,鲜红色的血瞬间就流了出来,他紧紧地攥着拳,浑然不觉疼痛。
薛语凝推开包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倚在沙发上的裴清砚,他面前已经摆了数不清的酒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桌上。
他阖着眼,周身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薛语凝快步上前,走到他面前,轻声唤道,“阿砚,阿砚……”
裴清砚猛地睁开眼,薛语凝眼底一惊。
裴清砚的眼神锋利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薛语凝定了定神,才柔声道,“阿砚,你还好吗?”
裴清砚俊颜已经染上了些许红,眼尾猩红,醉意朦胧。他眯了眯眼,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
薛语凝捏着手里的包,面不改色,“我和朋友恰好在这里聚会,恰好听见经理说你在这里,就想着来打声招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以为远辰和应淮也在呢。”
薛语凝脸上带着温婉的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她买通了这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只要裴清砚来这里,就会通知她。
知道他一个人在的时候,她心中窃喜,连忙化了妆就赶来了。
薛语凝目光落在裴清砚身上,余光扫到一旁的沙发,蓦地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阿砚,你的手怎么了?”
她连忙拉过他的手,担心不已,“怎么伤成这样?还在流血呢!我带你去包扎。”
裴清砚抽出手,语气淡漠,“不用。”
薛语凝眉心微蹙,“怎么能不管呢?流了好多血……”
“阿砚,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薛语凝吵得他有些头疼,他皱着眉,语气淡漠,“不去。”
薛语凝看着他,一脸关切,“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箱过来包扎。”
薛语凝起身去找经理,裴清砚靠在沙发上,偏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血迹都有些干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如果她看到的话,会担心吗?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有一次他也是手受伤了,只是被刀割了个小口子,沈乐绾蹙着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给他消毒包扎,苦口婆心地叮嘱自己不要碰水,关心溢于言表。
薛语凝很快就回来了,她跪坐在裴清砚身旁的沙发上,拿出棉花沾了碘伏给伤口消毒,她弯着腰,低着头,动作很轻。
裴清砚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沈乐绾。
他直起身凑近,薛语凝动作顿住,嘴角微微上扬,嗓音娇柔,“阿砚,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裴清砚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他拧了拧眉,看清了薛语凝的脸,失望地跌回沙发里。
怎么会是她?
她大概巴不得自己受伤,早点和她离婚。
薛语凝细心地给裴清砚处理好,这才收起药箱,坐在了他身边,“阿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发生什么了吗?”
薛语凝离他很近,她可以看清他立体深邃的五官,那张脸,是她日思夜想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却忍住了。
裴清砚醉了,但没完全醉,她不能冒险。
薛语凝凑到他面前,轻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裴清砚没吭声,眼神有些涣散。
薛语凝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然后把裴清砚的手臂抗在肩上,扶着他出了包厢。
顶楼有他的套房,薛语凝直接进了电梯,按了楼层。
到了顶楼,她扶着裴清砚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与此同时,拐角处有光一闪而过。
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