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看他想黏着自己，更不搭理他了。转身回去工作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拿了一些辅料准备晚上再赶工做点什么。
    胡乱装了一些就走了出来。
    再看那位爷，已经大剌剌地在会客厅沙发上坐着了。她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和善的语气走过去。
    “不是我不招待你，如今我们店已经下班了。如果你要订旗袍也可以。如果不订，我可要关门了。”
    宝玉一听这话立刻站起身。
    “那走吧，我帮你关门？”
    “不用，我们店小。可请不起您帮忙关门。”说完就走到总开关的位置，拉闸断电。
    宝玉还立在那里，一看屋内灯黑了。也只好走出门去等着。
    看吴晴一气呵成，利索关门。他忙去帮她按电梯，还不忘小心翼翼地问：
    “想吃点什么呀？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回去吃。”
    就这样，吴晴前面走着。宝玉在身后跟着。一前一后两个人都不说话。
    直到眼前就是小区大门了，吴晴才顿住脚，回头看看还跟着她的宝玉，又想气，又想笑。
    “你别跟着我了，你这样很像跟踪狂。快回去吧。”
    “我就看你安全到家了，我就走。”
    “我已经到了。我看着你走了再上楼。”吴晴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宝玉妥协了。
    “那你注意安全，以后别忙这么晚了，虽然此刻路上还有人。但你一个人到底不安全。”
    果然还是那个宝玉，对谁都暖，对谁都关心。但最后害了别人不自知，也护不了任何人。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吴晴还是没法对他太强硬，毕竟他也是在关心自己。
    宝玉随手拦了车，这才回去。
    *
    夜深，王熙凤去贾蒲（巧姐儿）卧室看看孩子睡了，给她关了床头灯出来。贾琏刚巧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
    王熙凤略问了两句，知道又是应酬，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给他沏了茶端来。
    “胃里觉得怎么样？”
    贾琏一边走一边扯着领带，叹着气回答：
    “没有喝很多，陪父亲去应酬。我们小辈的只是陪着奉承一下领导。也没有人会灌我们酒。”
    王熙凤知道他就是这样，总是觉得不得志，但又羡慕被簇拥的感觉。说白了羡慕权势和钱财。又总觉得被他老子压着起不来。也不是他父亲非要压着他，其实也愿意带他去这种酒局，是贾家这几年实在没有在权财上非常得意的地方。
    “我今天陪祖母去林妹妹的店里了。地方不大，但据我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在那帮了半天的忙，第一天的营业额要几百万，光是历家老夫人就定了十二件旗袍。”
    贾琏正解着衬衫的纽扣，脑子略转了转，然后问道：
    “一件旗袍能值多少钱？”
    “上等云锦的面料、和上等真丝面料。定制的刺绣、纯手工的工艺。面料人工算下来一件也要十五万左右。十二件就是一百八十万。历老夫人说是不等着穿，叫不用赶工，还一次性付了全款。说她们刚起步资金周转都要钱，不用只收定金。这不是上赶着送钱吗？”王熙凤这番话带着精明，账也记得清楚。
    贾琏脱衣服的动作略顿了顿。眼珠子又转了转：
    “你说历家这几年怎么这么富贵了？”
    “谁说不是呢？如今元春还在历涵澜身边做秘书。我看元春巴结他几年也就那样，最多是养在身边的雀儿。林妹妹倒是没看出来，那姑娘看着不争不抢的，谁知道她闷声干大事，这才认识历水溶不到一个月。”
    贾琏虽羡慕，但也不喜自己女人提别的男人，尤其还是个权财都占，极富贵之人。
    “林妹妹那样貌自不必说，不然老爷子也不能赞成接她回来，多半是准备培养第二个元春呢。我看她气质不凡，也有那富贵命。”
    王熙凤一惊，这话要是从贾琏嘴里说出来，那就跟真的差不多了，毕竟他天天跟着他老子身后办事。想那些谣言看来有几分真。
    “我听说历家小公子，天天陪着林妹妹。今天听老祖宗的话锋，应该是默许他们在一起了。好像这家店一大半都是历水溶投资的。”
    贾琏索性在沙发坐下喝茶，抿一口茶后继续说道：
    “那这钱还是历家赚了，也不值什么。肯定都是有分成比例的。林妹妹也只是给人家打工而已。”
    王熙凤走过来也在旁边沙发坐下。
    “你是说他们也没什么定数？我看着不错，模样也般配，对她也大方。”
    贾琏的眉头蹙了又蹙，有些烦躁地说：
    “这是又羡慕林妹妹了？不如你此刻离了我，也找那高枝儿飞去？有句话说的好：凤凰择良木而栖。你也找个模样跟你般配的？对你大方的？”
    王熙凤刚要发作，转念一想这几天两人刚好了点，又压下心里的怒：
    “你这刚喝完酒，又吃起醋来了？我不是夸历水溶。只是给你分析今天看到的事，你这会儿又恼了？连前几天姑妈还嘱咐我：别小看了林妹妹。我不过把你当个知心的人儿，想着我们关起门来说的话，以后是不是待林妹妹略好一点，将来对咱们也有益，姑妈也是这样劝我的。我看那孩子行事很不错，上次说是买衣服，她只挑份内的，多一件也不要。贵的更是试穿也不肯。她才多大？十八岁。将来定是连我都比下去了。”
    贾琏听她这话，知道自己刚有点急了，忙柔声哄她：
    “我也是与你玩笑呢？略醋一醋也是一种情趣。她哪里能跟你比？你是管理型人才，是有真才实干的。她无非是借着祖母改命罢了。你不知道在江都她过的什么日子？我接她的时候，她住的小区。可能咱们家的仆人都住的比她好，行李也没有几样，如果不是祖母接了来，她能有这泼天的富贵？”
    被他这么一提示，王熙凤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日她来，祖母把她叫去房中聊了很久。你说她母亲是不是给她留了遗产？”
    贾琏也愣了愣，暗想这几件事串起来确实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