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给妹妹的底气。
    谢霜霜只当他是在玩笑，况且，她没那个勇气。
    每每到这时，她都无比佩服姜砚溪当年的勇气。
    说断就断，哪怕丢掉半条命。
    很快，谢霜霜和姜砚溪来到宴会厅，等待上场。
    姜砚书过来给姜砚溪递水，对谢霜霜道：“好看。”
    “谢谢。”谢霜霜莞尔有礼，欠欠身。
    是教养极好的模样。
    姜砚书心里一落，面上毫无波澜，笑了笑，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撞过来，递给谢霜霜一个信封。
    她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有请我们的今天的女主角——谢霜霜小姐！”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但谢霜霜犹如在状况外。
    台上的林霁，一脸温柔地看着台下的女孩。
    实在惊艳。
    姜砚溪察觉到谢霜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看向她手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正是林霁，每一张，都搂着不同的女孩。
    嘉宾席上的人，见谢霜霜迟迟不上台，纷纷安静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
    谢衡序的目光，落在妹妹手里的照片上。
    林霁眉头微皱，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主持人见了，十分自然地圆着场。
    “看来我们的女主角，还有些害羞，没关系，我们的掌声再热烈一点，再给她点勇气，好不好？”
    瞬间，现场又热闹起来。
    “霜霜。”姜砚溪推推谢霜霜的胳膊，问，“还好吗？”
    谢霜霜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深深呼吸一口，道：“嗯，没事。”
    话落，谢霜霜拎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尽头，是林霁。
    他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贵气又慵懒。
    他生性爱自由，这剪裁得体的西装，也禁锢不了他由内而外的特殊气质。
    谢霜霜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各取所需，到后来她假戏真做。
    分分合合，纠缠不清。
    突然觉得，这一路走来，好累。
    她好累。
    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霜霜。”林霁上前，心里有些放心地笑了。
    他想去牵谢霜霜的手，却发现，女孩利落的一躲。
    台下的谢衡序，一直关注着女孩的一举一动。直到这是，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林霁。”谢霜霜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我不想订婚了。”
    林霁怎会信？
    他笑了笑，道：“是紧张吗？没事，我们可以改天......”
    他从来没有这般将就过自己。
    谢霜霜只觉得有些讽刺。
    “不用了。”谢霜霜缓缓摇头，一脸疲惫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终于，犹如晴天霹雳，打得林霁措手不及。
    台下的嘉宾，全都傻眼了。
    这女孩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订婚宴现场说这种话，这不是在打林家的脸吗？
    不出所料，林霁的母亲，顿时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被送去了医院。
    林霁依旧傻眼着，有些慌乱地去抓谢霜霜的手。
    曾经，她跟自己说过无数次分手，可每次一次，她都能被自己哄回来。
    这一次，她在这样的场合说，显然没有给他留退路，且，也没有给她自己留。
    谢霜霜有些无力地躲开他每一次伸过来的手，不知不觉间，眼泪低落，楚楚可怜。
    谢衡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谢霜霜身边的，他挡开林霁的动作，将妹妹护在安全范围，然后拿下她手里的那沓照片，漫不经心地递给林霁。
    林霁接过，犹如千斤重。
    “哥，你之前说的私人飞机，还能随时起飞吗？”谢霜霜带着哭腔问。
    “能的。”谢衡序道。
    “那我现在就想走。”
    “好。”
    说着，便示意姜砚溪和保镖上来，将她带走。
    “霜霜，你听我说！”林霁还想上前挽留，可都被谢衡序一一拦住。
    “林先生，我妹妹说，她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了，还请林先生自重。”谢衡序漫不经心地笑着说，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今天的损失，由谢家一力承担，还请林先生，先处理好自己的私事较好。”
    姜砚溪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带着谢霜霜离开时，隔着人群与应琮对视了一眼。
    男人眉眼从容，似乎在告诉她，你先走，这儿有我。
    ——
    港城国际机场。
    姜砚溪陪着谢霜霜坐在一起。
    一路上，谢霜霜都很平静。
    这更让姜砚溪担心了，想方设法地跟她说话。
    “溪溪，我想睡会儿。”谢霜霜朝她费力一笑。
    “好，睡吧。”姜砚溪拍拍她的肩。
    她让空乘人员拿来一条薄毯，给谢霜霜盖上。
    很快，谢霜霜便蒙着毯子睡了。
    这时，应琮发来微信，说：【过两天回揽岛，不用等我。】
    姜砚溪知道，此时的林霁，同样需要人陪。
    而作为他好朋友的应琮，自然是需要留下来的。除了陪他，还得处理今天的闹剧。
    十一点，谢家的私人飞机准时从港城国际机场起飞。
    姜砚溪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下意识地去查看谢霜霜的情况，却发现舒适柔软的座椅上，被毯子盖住的人，在轻轻颤抖。
    谢霜霜在哭。
    与此同时。
    在应琮的处理下，林家庄园的宾客很快散尽，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密着这件事，谁也没有外传。
    而一直蹲守在林家庄园外的记者，也被应琮巧妙地解决了。
    “先去看看伯母吧。”应琮难得一次，跟林霁说话的时候，是带着温和的。
    林霁自然是听出来了，自嘲一笑。
    仿佛在一瞬间，他沧桑了许多，就连下巴的胡茬，都冒了点出来。
    “嗯。”林霁将拎在手里的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放，脚步故作轻缓地往外走去。
    可应琮看出来了，他有些撑不住了。
    于是，应琮跟上去，沉声道：“今天的事，我会去查的。”
    “不用了。”林霁道，“没意义了。”
    说着，他笑着看着应琮，调侃：“还是赶紧回去陪陪你的女朋友吧，顺便，帮我......”
    说到这儿，林霁的话音明显一顿。
    好像现在，也不能说“帮我”了，他没身份了。
    “照应着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