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的丞相府邸。
湖心亭内,张良正专心致志地为父亲张开地斟茶、茶香袅袅、却难掩亭外纷扰的世事。
张良轻声道:“父亲,今日紫兰轩发生大动乱,大将军姬无夜谋反,城中皆是姬无夜的护卫军。
王宫那边,但凡王上能指挥的军队。
全都聚集在那里,真可谓风起云涌!”
张开地闻言,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良儿,你为何不让为父前往王宫。
反而抱病在家?”
张良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邃:“父亲,新郑此时恐怕已被秦军包围,王上即将自身难保,您又何必涉险呢?
那岂不是自取其辱?”
张开地闻言,心中一惊,急忙问道:“秦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郑为何会有秦军出现?”
张良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孩儿也只是猜测,但依我看来,秦军恐怕已经抵达新郑城了!”
张开地闻言,顿时惊愕不已:“什么?
秦军已经到了新郑?
那你觉得会是多少秦军?”
张良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孩儿又不是神仙,怎能知晓确切数目?
但根据目前的情况,孩儿猜测兵马应该不超过十万,但绝对超过五万。
因此应在五至十万之间。”
张开地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
“你为何如此断定?
难道不可能是五万以下或者十万以上吗?”
张良微微一笑,解释道:“首先,五万以下的军队人数太少,以秦王嬴政对公子扶苏的重视程度,这显然不太可能。
至于十万以上,那也不太可能。
因为这次秦军前来新郑,所需粮草皆由三川郡的洛阳城提供。
但洛阳的粮草储备。
仅够供应十几万军队使用。
而洛阳城内本身就有几万军队驻守,若再派出十万以上的军队,粮草从何而来?”
张开地听后,恍然大悟。
对张良的聪明才智赞叹不已。
深深地看着张良,说道:“良儿,你的猜测果然有道理,这秦军此次前来。
定是为了公子扶苏。
而秦王嬴政对扶苏的宠爱,也确实非比寻常呀!”
张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父亲所言极是。
从公子扶苏的名字便可看出。
秦王嬴政对他寄予了厚望,而其他公子的名字都显得敷衍了事。
唯独扶苏这个名字,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秦王对扶苏的偏爱!”
两人相对无言。
亭外风起云涌,而亭内却是一片宁静。
张良的智慧和胆识,让张开地深感欣慰。
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儿子在身边,无论未来面临多大的风雨,他们都能从容应对。
张开地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良儿,你是如何得知洛阳城的粮草仅够十几万人使用的呢?”
张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父亲,孩儿深知韩国与秦国之间终有一战。
因此多了解些情况总是有益的!”
张开地听了儿子的话,心中满是欣慰,他深知张良的智慧远超常人。
“那么,秦军难道不会抢夺新郑百姓的粮食吗?”张开地继续追问。
张良轻轻摇头,笑道:“秦军向来以残暴着称,他们自然会抢夺百姓的粮食。
但如今长公子扶苏在场,他们应该会有所顾忌,毕竟农家已经将长公子捧为贤明之人。
他若是不顾百姓疾苦,岂不是自毁形象?”
张开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沉吟道:
“话虽如此,但秦军若是进城后赖着不走。
那可如何是好?
毕竟这可是十万大军啊!”
张良淡定地回答道:“父亲,您多虑了。
虽然新郑是韩国的都城,但一座城池还不足以引起秦王的兴趣。
他的目标是整个天下。
因此,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
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更何况,此时秦国的郑国渠尚未修完,若此时发动战争,对秦国来说并无益处!”
张开地听了张良的分析,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继续问道:“那么依你之见。
今日大将军姬无夜是否必死无疑?”
张良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
姬无夜今日难逃一劫。
但我们在除掉他之后,还会面临一个新的对手,那就是血衣侯。
此人勇猛善战,谋略过人,极为难缠!”
张开地眉头紧锁,担忧地问道:“你之前提到的计划,与此有关吗?”
张良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父亲。
等除掉血衣侯之后,我便会离开韩国。
前往齐国,拜入儒家门下。
这是我实现梦想的必经之路!”
张开地闻言,不禁感慨道:
“你的梦想就是进入稷下学宫啊。
拜入儒家,确实与此有着密切的关系!”
张良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是的,稷下学宫乃是天下最好的学府。
儒家弟子众多,人才辈出。
我只有在儒家闯出一定名声。
才有机会进入稷下学宫!”
张开地站起身,望着远处平静的湖水。
感叹道:“你说得对。
稷下学宫确实是诸子百家的摇篮,各门各派的开山祖师或优秀掌门都出自于此。
你若能进入其中学习,必定能够大有作为!”
张良也站起身,望着湖面,坚定地说道:“是的,父亲,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负您的期望!”
韩王城王宫之中。
韩王安端坐于主位,宫女们轻轻摇动羽扇,为他带来阵阵凉意。
左右两侧,文武官员肃立。
而他的三个儿子——太子韩奂、四公子韩宇以及九公子韩非,也各自站在一旁。
韩王安微微皱眉,沉声问道:
“今日张开地仍未赴会吗?”
太子韩奂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儿臣认为,这必定是张相国故意为之,其背后定有隐情,或许有人在暗中操纵!”
韩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戏谑道:“大哥说的,莫不是我吧?”
韩奂脸色一沉,正色道:“韩国上下皆知。
张相国的儿子张良与你情谊深厚,此中缘由,你我心知肚明!”
韩非尚未开口,四公子韩宇便上前解围道:
“父王,大哥向来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他的猜测应非空穴来风。
然而九弟以往并非如此,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或苦衷,我们尚需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