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京憩卢官邸,一位年轻的中尉军官通过层层检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通讯科,脸上很是严肃,心里却窃喜不已。
嘿嘿!又是一个轻松的夜班,总座不在楠京,昨天下午紧急飞去了琨民...
想想也是啊!谁也没有想到,红军居然占领了卢丁桥,他们难道是飞过去的?
当心情愉悦的中尉走进办公区后,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气氛沉闷的可怕,不对啊 !总座不在,怎么大家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很快,同科室的好友给出了答案。
“哎呀!你消停点吧!下午晏主任发火了,砸掉了电话机,还掀了桌子...”
中尉完全不敢相信。
“什么?晏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白府上下都称之为谦谦君子,是谁招惹晏主任了?”
“我哪知道啊?嗯!应该是代处长,他已经在晏主任门口老老实实的站了两个小时!”
听到这话,中尉彻底傻了。
“什么?代处长?晏主任这么厉害吗?连锦衣卫指挥使都这么怕他?诶?不对啊!他们不是关系很好的嘛?不都是总座心腹吗?”
另一边不屑的撇撇嘴。
“你这么单纯,是怎么混到憩卢来的?心腹也是有区别的,总座不在位,紧急时刻,晏主任可以暂时代行总座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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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办公室大门紧闭,晏主任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指着代处长的鼻子连番痛骂。
“代渔农,你个王八蛋,老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踏马的,老子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走得太近,你踏马的是一点都不听。
这回好了吧!终于出事了吧!最可恨的是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把你当兄弟,你踏马的拿老子当枪使...”
代处长站在一侧,低垂着脑袋,满脸的大汗,想要解释几句,却无从开口,心里面又悔又恨,但此时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柱榕大哥,我冤枉啊!小弟怎么敢拿您当枪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沪上是远东情报中心,离不开清绑公司的协助,另外,我是真的不知道全州的那些人是清绑公司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晏主任更来火。
“你踏马的住口,你养的狗没管好,人家徐盛泽给足了你面子,让你自己好好处理,你倒好,不调查清楚就弄到我这里来,老子这顿骂算是白挨了!”
话音落下,代处长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这时,才看出这里面的道道,晏主任说的不错。
之所以那个电话那么强硬,是因为清绑公司惹到了林家,徐盛泽的意思既是警告也是提醒,让他自行处置,别闹得不可开交。
原本事情很简单,只要全州方面的特务一出动,就能搞清楚来人是谁,事情也很好解决,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可偏偏代处长没有想那么多...
最后晏主任打去电话,在徐盛泽看来,面上是邀功,实际的意思却是,他代渔农不愿意退让,特意请来一位大佬施压,这不是示威挑衅吗?
徐盛泽的那个脾气,不追到楠京来骂娘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最让代处长难受的是,现在他俩好像已经彻底得罪了徐盛泽,想到这位县长的能量,他不禁冷汗连连。
想来想去,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干脆联合晏主任,把徐盛泽彻底扳倒。
“柱榕大哥,其实,我这里掌握了一个情况,昨晚徐盛泽入住合平饭店,喝醉酒以后,偶遇林家小姐,然后,然后...硬拉回了他的房间...”
另一边的晏主任闻言,猛然一惊,立时起身检查四周,确定隔墙无耳,这才拉着代处长小声问道。
“渔农,消息可靠吗?”
代处长见对方如此谨慎,不由得一喜,似乎晏主任也动了杀心,立刻点点头肯定道。
“不会错的,是我们安插在徐盛泽身边的金峰提供的,情报有些滞后,毕竟金峰要避开徐振华...”
提到金峰,代处长不禁一阵得意,这一步暗子下得很妙,恐怕徐盛泽做梦都想不到,金峰更加效忠楠京...
另一边的晏主任却陷入了沉思,难怪徐盛泽会突然帮林家出头!沪上林氏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霸王硬上弓肯定是要有个说法的。
等一下,晏主任忽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一拍大腿。
卧槽!昨天徐盛泽说要去砝租界购买西药,如此看来,他对林家小姐是蓄谋的...想要借机搭上林家的线,以此联系上砝国人...
没错,这是最快达成目的的方法,行事虽有不妥,但胜在省时省力。
所以他才要施恩于林家,那他今天的辱骂也是有意而为之,目的是为了施恩之后震慑林家...
哎呀!徐盛泽不简单呐!反应之快真叫人叹为观止!
难怪会让总座如此看重,难怪会这么宠溺那位县长,甚至昨天总座出发前,还特意关照,要全力配合盛泽在沪上的行动,让他尽快抽身...
别人不知道,晏主任可是很清楚,总座希望徐盛泽赶紧打入到那一边去,毕竟那一边借着燕京谈判,给总座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原本晏主任还不理解,这年轻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吗?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总座的眼光真是无与伦比...
想通之后,晏主任不禁懊恼不已,下午被骂之后,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再去电道歉,姿态还要放到最低...
可惜那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领会盛泽的意图!
好在,为时不晚!
“渔农,男人嘛!总会有管不住裤裆的时候,你...”
晏主任话还没说完,忽然望见代处长错愕的表情,顿时了然,这王八蛋是真看不清形势,立马一顿警告...
“我告诉你,代渔农,赶紧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千万不要招惹盛泽,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另外,盛泽的这件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自由恋爱,是自由恋爱,记住了吗?”
...
不久后,代处长失魂落魄的走出憩卢,坐在车上仍旧心惊不已,幸好晏老兄提醒及时,否则他脑袋都得搬家了...
我的天!早知道徐盛泽是效长的宠臣,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宠到这种地步,他竟然敢跟效长对骂?关键是效长居然还很开心,这踏马的,就算是敬国公子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真怀疑徐盛泽是不是私生子,不对,年龄勉强对的上,想到这里,代处长又是一阵冷汗直冒,很想派人去调查一下,但他不敢...
回到福兴社办公室,代处长立即拿起电话。
“喂!给我接沪上...什么?生老板不在?啊?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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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沪上市府、警备司等要害部门,先后接到憩卢的电话指示,内容差不多。
‘凡是林家事宜,一律支持到底,凡是与林家不对付的,采取全面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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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北,安全局酿酒厂据点...
数个特工抱着一个人形麻袋走进了地窖,不多时,所有特工撤出,执行外围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