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写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最后一个字落笔,林云这才满意地直起腰来。
白雀接过来一看。
好家伙!
折子里林云哭诉自己当县丞这么多年被岳父钳制,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现在良心发现不愿再干伤天害理之事,结果父女俩要暗害自己,他感觉命不久矣,便写下魏家罪状,希望有一天事实真相能大白于天下。
自然,他将阿芙蓉的事也推到了魏德彪的头上。
说是魏德彪让他做的。
白雀边看嘴角边抽抽,这人金蝉脱壳的功夫可是真有一手。
林云见白雀半天没说话,急得直搓手:“怎么样?够那姓魏的死一百次了吧?现在能帮我易容了吧?”
白雀戏谑地打量着林云,直把他看得后脊骨都发凉。
“你、你你盯着我干嘛?”
“林大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易容术也是有时效的,魏家的势力这么大,过了时效你还是会被找出来的,不如——我帮你找个好的藏身之地怎么样?”说完,她将折子扔到空间府里,阴恻恻的盯着他道。
林云还没反应过来:“啊,去哪儿?”
白雀直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子,扔上马车,黄皮子在他额前一点,他便昏睡过去。
马车很快停在富强村里。
看到白雀回来了,白富贵忙拉着她看盖好的新房子。
这几日白雀白天晚上地不着家,今天晚上回村解决完新苦力鬼的事就又不见踪影了,他想找机会带白雀看看新房都没时间。
“大丫,快来瞧瞧咱的三进大宅子!看这大街门......倒座房咱有六间呢!......影壁的花开富贵好不好看?......垂花门气不气派?......大丫你就住正房耳房......爷爷和小强住东厢房......爹妈和二狗、小宝住西厢房。”
白富贵边走边介绍着。
白雀无所谓住在哪里,但她不想住在正房里,她只想有个安安静静的角落,好好打坐,好好修炼。
所以当走到第三进院的后罩房时,她眼前一亮,这里安安静静的,不错。
“爷爷,我要住这。”
后罩房一般是未出阁的女子或女佣居住的地方。
“但这是不是有些太偏僻了?”
“我就想住得安静点。”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想住哪儿都行。”
参观完新房之后,白小强匆匆赶来:“马车上怎么还拉了个光头啊?我刚去解绳,发现里面有个人吓我一跳!”
白雀一拍脑门,刚一回来就被拉着参观房子,差点把林云给搞忘了。
“有件事还要你帮忙,今晚找几个苦力鬼,在我这后罩房的小院里挖个地洞建个地牢来。”
白富贵惊得咳起来:“咳咳,在你这挖挖、挖个洞,当地牢?”
白小强也道:“你要关那个光头?他什么身份?该不该死,该死直接劈死得了,咱们还能多个干苦力的。”
“他是雁城的县丞林大人。”
“林大人?...啊,你、你这抓他干嘛?”
白雀三言两语将林大人的情况说了,然后总结道:“反正这人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一具焦骨了,没人知道他被关在这里。”
白家人这才知道大丫这段时间在干嘛,原来已经开始布局了,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他们只需要把大后方建设好,不让大丫操心家里就行。
“那这林大人得关到什么时候?”
“让他死很简单,但是他身上关系到很多条人命,还得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们一日两顿,喂点窝头和水,别饿死了就行。”
“知道了。”
很快,艳鬼就从外面叫了几个苦力鬼进来。
来的正是来钱、来福、瘌痢头和孟川。
白雀指了个方位,让他们开始干活。
经过几日的磋磨,来钱来福已经认命,干起活来很是麻利。而瘌痢头和孟川是今日刚来的,神情中还有些桀骜,拿着铲子叮铃咣狼地光出声不出力。
监工的艳鬼可不惯着,直接又一巴掌扇过去,扇得两鬼头晕目眩。
冯宴之心疼地握住艳鬼的手,吹了吹。
这时,那一直昏睡着的林云也醒了过来。
借着月光,他看到墙角里有几个黑影在挖土,又看到旁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是你啊?嘶,这是哪儿啊?”
白雀还没说话,倒是那几个挖土的动了,他们把铲子一丢,跑过来扑在林云面前。
“林大人!呜呜呜,我的林大人!刚一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你,你怎么也死了啊?!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哎呀!完了,全完了!”
林云仔细一瞧,这不是消失了好几日的来钱来福吗?再一看,后面跟着的不是瘌痢头和孟川吗?
他恼怒道:“说什么呢,你才死了呢!你们这几天死哪儿去了?”
来钱来福忙去看地上。
林大人有影子,林大人没死!
“林大人原来你还活着啊!呜呜呜,林大人你不知道我们好苦啊!就是您让我们来这富强村闹事,结果我们就被困在这里了...呜呜呜...您得救我们出去啊!”
林云看了眼他们手中的铲子,暗骂了声蠢货,来要个银子也能被困住。
他还是一副官场做派,撩起衣袍走到白雀身前,皱眉道:“原来你是富强村的村民,折子本官已经给你了?这里是富强村?”
来钱来福又隐隐有些兴奋。
哼,林大人来了!
撑腰的来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林大人是县丞,难道这群贱民还敢不听话?
艳鬼见他们看热闹不干活,又赏了他们几个大逼斗:“让你们休息了吗!你们就休息!”
林云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艳鬼露齿笑:“我没打人啊!我打鬼呢!”
说着,她的头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
“你——”林云看到这吓人的一幕,两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