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罪魁祸首刘钰。
因为连杀两人,被判了秋后处斩,到时会和魏家那群人一起上路。
周夫人被救醒后,咬牙撑着一口气听到宣判,又晕了过去。
判决下来的同时,白雀敏锐感受到角落里阴气的波动。
现在刘钰身上的护身符已经没了,相信一直伺机而动的周秀秀很快就会动手了。
......
刘钰特意被陆无忧单独关在牢房里最偏远的地方。
她被衙役抬回来的时候,艳鬼脱离了,她也清醒过来,一想到刚才她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事情真相,她就想撞墙。
她被判斩刑,爹又被判十五年,现在还有谁来救她?
她陷入极端恐慌中。
“怎么办,怎么办。”
一阵阴风吹来,冷气直往她脖子里钻。
一个阴森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什么怎么办啊?”
刘钰浑身颤抖,哆嗦着回过头。
就见眼前是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周秀秀。
她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狰狞的笑容,身上伤口深可见骨,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
而她的手上,则紧握着一个扭曲的铁链,铁链随着拖动哗啦作响,上面挂着的,是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只一眼,就把刘钰的魂都差点吓了出来,那几个血人头正是当年一起作案的两个丫鬟,三个同窗。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刘钰抖着手去找身上的那张护身符,但却发现荷包里什么都没有。
她恐惧地连连往后退,却退无可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求你了!我给你银子,给你好多好多的银子!别杀我呀!”
周秀秀脸上有愤怒,更有戏谑。
“现在知道怕了?怕是有点晚了呢!”
她甩动铁链,把那五个血人头甩在她面前,指着铁链尾巴空出的一截:“你看,位置我都给你留好了,你的小伙伴都在等你呢!”
五个血人头原本歪七倒八的,却自己蹦跶着摆正,面向刘钰开始控诉。
“小姐小姐!是你要我们动的手啊!我都是听你的吩咐才被害死的呀!你怎么不来陪我们呀?”
“刘妹妹,我们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死啊!”
“是啊,一起杀的人,怎么就你还活着呢?快下来陪我们吧!”
刘钰涕泪横飞,口中大喊大叫不要。
周秀秀很是欣赏她的绝望,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也不知你心爱的邱先生在得知你的真面目后,会怎么看你呢?”
“日后他想到曾和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同床共枕了三年,会不会觉得无比恶心呢?”
刘钰已经崩溃:“呜呜呜,对不起,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秀秀眼神猛地一厉,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股黑气将她围绕。
“放过你?若不是你带着那符纸,我早就集齐六颗人头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雀适时出声:“咳咳!”
周秀秀回过头,看见来人,脸色一黑:“道友你莫要多管闲事,这人的命我要定了。”
白雀摆摆手:“她本就命不久矣,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想让你在动手前,先见两个人。”
“两个人?”
白雀拍了拍手。
阴暗拐角处,走出来两个身影,正是周秀才和周夫人。
周秀秀原本狰狞的脸,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慌乱起来。她没有选择上前相认,而是用手遮脸,不想让爹娘看到她疯癫的样子。
周夫人早就想冲出来相认了,现在近距离看到女儿,她眼泪扑簌簌直流:“我儿!你委屈了!让娘抱抱!”
周秀秀僵硬的身体在周夫人触碰到的一瞬间,终于不再回避。
周秀才跟在后面,看到缩在墙角的刘钰,气得上前踹了两脚。
最后,三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周秀秀哭完,回头恶狠狠地看着刘钰:“我杀了五人,已成厉鬼,自知难逃地府追责,但在灰飞烟灭之前,必须要手刃了你。”
白雀抬手制止:“等一下。谁说你会灰飞烟灭?”
“地府通缉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被通缉的下场是什么我也了解。”
白雀又道:“若是厉鬼无故杀人,被抓后肯定神形俱灭,可你所杀之人皆是害你之人,实属情有可原,下头会酌情谅解。”
“你莫要哄我!”周秀秀红着眼睛。
“你既然能认出我是道友,那也该知道我是有些本事的。你只要愿意消了执念,我可以让你以另一种方式陪在父母身边。”
周秀秀抿唇不言。
白雀又道:“刘钰身上除了你,还涉及数桩命案,你若是今日杀了她,那些受害者的冤情将永远不能大白天下。”
“你再看看你娘,她这几年为了你,已经神志不清了,你难道一点寄托都不想给她留吗?”
周秀秀眼里滑落一滴泪珠,看着白发苍苍的父母,她终究是点了点头。
白雀召唤来了黑白无常。
周秀秀和父母做了最后的告别,跟着黑白无常离开了。
离开前,白雀拉着黑无常,塞给了他一个黄纸写的字条,让他交给阎王。
......
同一时间的江边大宅。
天地漕帮的鹰钩鼻和秃头在听完手下汇报之后,既懵逼又恐慌。
“他娘的,怎么回事?陆无忧怎么会忽然想到查一个四年前的陈年旧案?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
“不管是不是冲咱来的,咱可不能让老三在牢里待着,一上刑,不什么都给抖落出来了?”
“那你说咋办?难不成咱们去劫狱?”
两人讨论一番,毫无头绪。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鹰钩鼻的心头,他低声道:“你说,若是刘员外死在牢里......”
话还没说完,秃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毕竟天地漕帮原本就是他们两人创立的,刘员外是后来加入的,他们俩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利用,而事到如今,刘员外死了远比活着更有价值。
他一死,既不用担心暴露,那么多的金银也可以少分一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