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大箱子里皆是火油,将领为了再次证实内心的猜测,又用短刀划开了麻布口袋,当他看到那助燃物品木炭、破衣烂布时,他惊惧得如遭雷击,呆愣当场。
将领的举动和煞白的脸色,众人皆尽收眼底,他们带着满心的恐惧看向楚军时,方才如梦初醒,确定中计了。
此时,两侧的楚军皆相距不过百余步,他们的弓箭手纷纷拈弓搭箭,与此同时,那密集的箭头上全部升腾起了火苗。
那火苗虽小,却如燎原之火般燃烧得异常猛烈。
此情此景,众人看向军阵中楚军丢弃的火油、木炭和破衣烂布,再低头时,才惊觉脚下早已铺满了易燃的干草。
这时,一君王率先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失声惊叫。
“啊!……”
在这声惊叫的刺激下,其他人也如醍醐灌顶般全然醒悟。
明白了楚军的险恶意图,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命令大军快速撤离的同时,他们如惊弓之鸟般赶忙逃离了这里,并向着两侧的谷口狂奔而去。
此时,他们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忘记了歼灭楚军的野心,忘记了两面夹击的阴谋。
当下,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马加鞭逃离这如地狱般的山谷。
诸国联军妄图逃窜,可楚军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在他们刚抬脚的瞬间,两侧的楚军便心有灵犀地发射了火箭。
那箭矢带着火苗,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之间便如雨点般飞落诸国联军的军阵中。
“嗖嗖嗖……”
一部分火箭如流星般射中了拥挤的乱军,在杀伤士卒的同时,又间接地点燃了他们身上的“藤甲”。
这些藤甲宛如某种植物根茎编织而成,然而,令人恐惧的是,它们遇到火焰,便如易燃的干柴一般,轻易被点燃。
被火焰引燃的士卒惊慌失措,丢下了武器,他们如同被火灼伤的野兽,对着自己周身胡乱拍打几下,试图及时扑灭身上燃烧的藤甲。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虽扑灭了自身燃烧的火焰,可那透过人群如雨点般落下来的火箭,却如恶魔的利爪,直接点燃了地上铺垫的干草。
本就干枯的荒草,猛然间接触了火焰,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顺势向着四周疯狂蔓延开来。
相对于干草被点燃,更加可怕的是,那一个个大箱子被火箭射中后,箱子外部仿佛早已被火油浸泡,肆虐的火焰瞬间将大箱子包裹得密不透风。
装满火油的大木箱被引燃后,山谷两侧的出口也已是人山人海。
由于谷口狭窄,诸国联军想要一下子全部逃出山谷,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部分士卒眼看着一时无法逃出去,他们不愿坐以待毙,便有人如勇士般带头进行了灭火。
有了灭火的念头,他们心中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这些士卒纷纷将自身的水袋取出,经过短暂的思考,他们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若能将装着火油的大木箱浇灭,那一定可以阻止愈演愈烈的火势。
然而,当他们将水袋中的水倒在木箱子上时,这一举动不但无法浇灭火势,相对于熊熊燃烧的大箱子,简直如同螳臂当车般微不足道。
在靠近燃烧的大木箱时,一些士卒还不小心引燃了自身穿戴的藤甲。
他们的藤甲,通常是选用坚韧且粗细均匀的老藤,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和油浸等处理,使其更加柔韧和耐用。
然后将藤条编织成甲胄的形状,再用特殊的方法进行固定和连接。
由于藤甲曾长时间的浸泡和油侵,虽可以抵御兵刃的攻击和雨水的侵蚀,可唯独最怕火。
在他们忙着扑灭身上火焰时,一口大木箱子忍受不住大火的侵蚀,坍塌的瞬间,又引燃了内部的火油。
“轰隆”一声巨响发出,那口大箱子瞬间爆裂开来。
只见那内部的火油被成功引燃了,油借火威,火焰升腾百倍不止。
那火焰四处飞溅,那火油带着火苗四处流淌。
凡是火势抵达的地方,肉眼可见的烧尽了一切可以燃烧的事物。
干草、木炭、破衣烂布、拥挤的士卒。
“轰隆轰隆轰隆………”
更多的大木箱子如火山喷发般爆裂开来,那带着火苗的油料如火龙般向着四面八方激射。
迸射而来的火源落下时,就如同挥之不去的恶魔,死死地附着在互相拥挤的士卒身上。
当士卒身上的藤甲附着着带火的油料,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下意识地相互拍打,妄图尽快熄灭这可怕的烈火。
帮同伴灭火的举动虽令人动容,可这一切却是徒劳的。
不但无法熄灭火焰,他们还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引火烧身。
本就密集的阵列,在那大木箱子接连的爆燃下,迸射而出的火油如同倾盆大雨般洒落,落下即燃,火势如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
渐渐的,随着火势的不断蔓延,无数士卒被烈火无情地吞噬、包裹。
那些燃烧的士卒如同一个个燃烧的火球,痛苦地哀嚎着,无助地拥挤着。
“啊!………”
这惨嚎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整个诸国联军的军阵已然成为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闻听惨叫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有那一个个如无头苍蝇般盲目奔跑的火球,本就惧怕火,又忍受不住惊吓的大象彻底绷不住了。
“哞哞………”
三千多头大象同时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它们为了躲避大火的侵袭,如受惊的野马般,下意识地向着四面八方狂奔开来。
在大象的狂奔下,那些侥幸没被点燃的士卒,如狂风中的落叶般,被它们无情地践踏在脚下。
踩死挡道的士卒后,大象并没有停下脚步,它们一边远离火海,一边向着山谷的四周逃窜。
看到大象失去了理智,楚军顿感不妙,为了免受波及,他们赶忙向着两侧的山岭撤退。
楚军撤到了高处后,一部分大象在山谷的边缘躲避下来,而另一部分大象则逃往了两个谷口方向。
这两个谷口犹如生命的咽喉,本是唯一的出路,此刻却被大量的诸国联军士卒拥堵得水泄不通。
为了逃命,本就狭窄的谷口,一时间竟被黑压压的士卒堵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