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寰向医生确认林子彦脱离危险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旁寸步不离的男人,“你是怎么和他联系起来的?”
“让他捐献心脏是不是你的主意?”虽然高宇寰觉得不可能,林子彦的脾气秉性打小就没听从过谁,但是他就觉得什么事遇到项俞都不对劲了,就得倒霉。
高宇寰扼着项俞的脖颈,重重地压在墙上。
咚地一声,项俞的身体结结实实撞向身后的墙壁,高宇寰有力的手指碾压着他的喉结,窒息感充斥大脑,项俞能听到骨头发出濒临折断的声响,幽深的瞳孔凝着高宇寰的眼睛,艰难地开口:“我……让他帮我追你……”
高宇寰扼住项俞的手掌一颤,鄙夷地瞪着他,“去你的。”
“不信?”项俞反手攥住高宇寰的手腕,扯着他撞开旁边的房门。
“我操?”
昏暗的储物室内,高宇寰瞪大眼睛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回忆起第一次在车库里见到他,也是这样幽暗的光线,眼前清纯白嫩的脸蛋,还有那双澄亮耀眼的黑瞳。
高宇寰以为自己发现了蒙尘的宝藏,捧在手心当作珍宝,结果宝藏是毒蛇幻化的,高宇寰被咬了一口,项俞无时不刻都在算计着吸他的血。
项俞翻过高宇寰的肩膀摁在货架上,“呃……”高宇寰闷哼,想要大喊被项俞捂住嘴巴,他扒开自己的西装上衣,双手被束缚在身后。
“唔唔……”高宇寰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项俞贴在他的耳边,凌冽的气息洒在高宇寰的颈间,“我爱上你了……”
高宇寰瞪着鹰隼般的眸子,心底却是一片荒芜,他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刚刚见识到林子彦为了项恺连命都可以不要,自己居然羡慕了。
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喜欢自己的,高宇寰想一定是自己做的孽太多了,才被老天爷这么惩罚。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再想了。
黑暗中高宇寰睁大眼睛,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项俞……”
“操……”高宇寰涨得眼眶通红,“别亲我!靠!”
项俞的眸色一沉,“我说我喜欢上你了,是认真的……”
高宇寰羞耻的浑身通红,恼羞成怒地骂道:“你认真个鸡巴!滚!”
“给老子松开!”
高宇寰暴起青筋的额头抵着货架,低声吼着:“你知道认真两个字怎么写吗!”
项俞一言不发,从见到高宇寰起就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想亲近他,虽然只能换回高宇寰的冷嘲热讽。
自己被这个霸道、自大、伪善的男人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我操你的……项俞……”高宇寰破口大骂,“你除了会这个,你这个傻逼……老子随便找个鸭子都比你会贴心……”
项俞的脸色铁青,撤开压着高宇寰背脊的胸膛,没有身后人的支撑,高宇寰直接跪到地上。
项俞喘着粗气,不甘地问:“你找的那些鸭子,不都是为了你的钱?哪一个不是在骗你?”
“你去相亲,那些人又有哪个不是图你的身份地位?有一个是真心对你的吗?”
高宇寰瞪着猩红的眸子,“没有!没有!”
“就没有人真心对我!没有人真心喜欢我!”
可悲的事实被项俞拎出来嘲讽,高宇寰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
项俞炽热的胸膛贴着他颤抖的背脊,“我是真心对你的……我是真心想跟你好……”
“我喜欢你……”
高宇寰难受得紧,根本听不进项俞的话,想着他别想好过,“你看不起谁?人家也比你这个又当又立的婊子好!”
项俞一双幽深的黑瞳里扬起风暴。
高宇寰觉得自己快被撕碎了,身体和心脏被反复蹂躏,痛和恨交织在一起。
项俞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丝拉拽着高宇寰仰起上身,“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高宇寰紧闭着眸子,隐忍不发。
良久后,高宇寰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脖颈、肩膀布满红痕,自己赶了把时髦玩下衣失踪,坐在储物室冰冷的地板上,不耐烦地抬腿踹了一脚项俞,“给老子点根烟。”
项俞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道流光,惊讶地看向他,摸索着高宇寰西装裤的口袋里翻出香烟。
嗤——
打火机燃起火苗,暧昧的暖光映在高宇寰的侧脸,硬朗的五官挂着来不及消下去的红晕,只是瞬间储物室再度昏暗下去。
项俞点燃香烟递给他。
高宇寰靠在货架上开始吞云吐雾,舒服地眯起一双犀利的鹰眸,苦中作乐地享受起来。
项俞坐在旁边专注地看着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一直盯着,不厌其烦,是训练时培养出的耐心。项俞回想自己被关进禁闭室,面对四周光秃秃的墙壁,眼前浮现出的是高宇寰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致入微的表情。
他吸了口烟,仰起头露出性感的喉结,肌肤上烙印着青紫的吻痕,任何人都会被项俞盯得发毛,那双幽深的双瞳就像是毒蛇锁定的猎物时释放出危险的信号,高宇寰忽略那道炙热的视线,吸完烟弹开烟头。
一抹红光掉在地板上溅起火花,旋即消之殆尽。
高宇寰拿着自己的裤子往身上套,修长健硕的体型在狭窄的储物间里舒展不开,双手扣着腰带,项俞贴在他身前,喷出的气息洒在高宇寰的耳边,低声说:“我帮你。”
“起开!”高宇寰打开项俞的手掌,系好腰带,整理身上褶皱的衬衫,项俞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扣着一枚枚纽扣。
高宇寰扬起下巴睥睨着他,“项俞,你现在就是个无名无分的黑户,就算你耍尽手段,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高宇寰沉了口气,按捺着心中的怒火,“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吗?”
项俞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心底萌生股子期待,会不会他还喜欢自己?
“林子彦。”高宇寰冷冷地说,“他告诉我,你不能死,因为项恺会伤心,他不想让项恺难过。”
高宇寰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泼在项俞身上,从头淋到脚。
“林子彦是个混蛋,没有错。”高宇寰不屑地说,“但是他对项恺是真心实意的,你呢?”
高宇寰拽住项俞的衣领,逼视着他,“你利用我的时候,说喜欢我,心甘情愿地跟在我身边,然后呢?”
高宇寰恨不得咬碎牙根,“你把老子给玩了!”
“现在你又喜欢了?”
“你说喜欢上我了,爱上我了?”高宇寰抬起手,一巴掌扇在项俞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储物室里极为刺耳,“连喜欢这么好的玩意都能让你随便糟蹋,项俞你这么造孽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吗?”
“我不管你现在是想要什么,是想让我帮你重新搞个身份,还是又算计着我的产业,别再来耍老子。”
“否则我谁的人情都不卖!”
高宇寰转身,打开储物室的门。
项俞的舌尖拱了拱麻木的侧脸,眼神凝滞,“我是认真的……”
他喘着粗气,手掌摸到货架上的棍子,用力地收紧五指,“我爱上你了,高宇寰……”
“我这次是真话!”
项俞垂着头,面色阴沉,“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是,我骗过你,你不信我说的可以,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
高宇寰的手掌握着门把手,“林子彦为了项恺连命都能不要,那你也去死吧!”
“不然,老子不稀罕!”
他撂下狠话,头也不回地挺直自己的背脊离开。
项俞一双黑瞳死死地凝着他,浓密的睫毛落下一层阴翳,他攥着手里的棍子朝着高宇寰走过去,大脑完全宕机机械地想把他打晕过去,带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自己没有身份,也没有人知道高宇寰是谁,自己可以做佣兵养活他,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眼前像是快速闪过无数的幻灯片,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声。
叮当——木棍掉在地板上,高宇寰走出医院的走廊,项俞颓废地靠在储物室的墙壁边,手掌穿过发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高宇寰能留住自己的命,他就还有机会,回到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
项俞怀念那时高宇寰会对着自己肆无忌惮地笑,想要什么就霸道地开口索取的样子。
一定有一个办法。
项俞想到什么,缓缓抬起头,扬起第一次见到高宇寰时那般纯粹期望的笑脸,青涩地开口喊了一句:“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