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两位带路,有请。”
前来相邀的战士,身旁出现一头战马,他翻身上马,亲自在前带路。
张凰曦手握方向盘,神色担忧低声道:
“你让王朝与局长打个招呼?以防万一。”
徐忘忧知道她这是为自己着想,轻笑道:
“跟着吧,你太小看我们胡建的神明了,只要你发心正大,他都不会为难你的。”
张凰曦深知神明跟本坛兵马关系错综复杂,很多事情说不准:
“还是说一声吧?不然会出什么事很难讲,神之间的纠葛交错,不好处理。”
徐忘忧摆了摆手,没有放在心上:
“走吧,我们身上是有大阴德的人,哪怕行为有些不适之处,最多就是训斥几句,好好谈就行。”
“这土地不干人事跟诡勾结,我都没杀了他,更别说咱们了,有什么可怕的!”
张凰曦仔细一想,也对。
这才启动车辆,缓缓跟上。
沿途整座白鹭市,难得灯火通明,更有市民的欢声笑语传出。
他们战战兢兢好几日,今夜的安宁,属实难得,甚至还有零散的车辆在行驶,不少人觉得安全了。
前方战马奔腾带路。
直到海边,白鹭市依旧有很多人在烧香祭拜那一尊国姓爷的石像。
十里海滩上,插满了香火。
这是诡月以来,最热闹的一夜。
徐忘忧能看到不少国姓爷的本部兵马,在城市街道巡逻。
只是普通人没开眼窍见不到,但这些人身上都环绕着香火信力。
在那战士的带路下。
几人来到国姓爷的庙前。
“两位先生,请!”
徐忘忧与张凰曦下车时,看到延平郡王祠,这是国姓爷郑成功的庙。
庙前一座石炉大鼎。
大门两边画着威风凛凛的门神。
进门便能看到,在大殿国姓爷法像居中,一身绿袍金龙蜿蜒,栩栩如生,他庄严肃穆,不怒自威。
香烛火海摇曳,占满了整个神台。
人在殿外,徐忘忧与张凰曦分别点了三支飞仙香,礼敬国姓爷。
这时,殿内一名穿着布衣男子,体形精瘦,身高有一米八七,目光如炬。
那插在铜炉上的飞仙香丝丝缕缕,自主缭绕在其身上,他吸了几口,只觉得体内穴窍气血充盈,一扫疲乏,这香当真极品。
男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张凰曦,天师府的血脉果然不一般,他对着两人拱了拱手:
“我是郑亚,是延平郡王祠的庙祝。”
徐忘忧明白,他与奶奶一样,属于国姓爷的代言人,所以礼敬的香火他能得到分润,当即拱手还礼:
“郑先生!”
郑亚语气平和,询问道:
“白鹭市昨夜有阴兵巡境,斩杀诸多诡物,想必是出自两位的手笔吧?”
徐忘忧走上前来,道:
“是。”
郑亚微微颔首,感叹道:
“这双月临空,阴盛阳衰,来得突然,让人应对不暇。”
“海上万诡作乱,国姓爷与众将法身在外,破碎妖风,斩诡除邪,以致城内兵力相对空虚。”
“这些年来,香火虽然不断,但谈不上鼎盛,辖下多有懈怠者,包藏私心,让你们见笑了。”
徐忘忧倒也没有客气,乐呵呵笑道:
“灾劫降临,两市相邻,我们受邀前来,尽力杀诡,义不容辞。”
郑亚本想话锋一转,没想到年轻人是一点都不客气。
自己收到辖下不少小仙的投诉,说南漳市威惠庙开漳圣王的人,带着阴兵强行介入他们管辖地。
越界干涉,斩杀诡物,抢夺他们阴德。
今夜,国姓爷法身会率众归来。
特意交代他请来徐忘忧与张凰曦二人。
郑亚因为昨夜的事情,安抚白鹭市部分地方仙。
加上白天庙里,还有海边石像突然用来大量市民祭祀,忙得焦头烂额。
这时。
庙内出现几尊地方仙,他们须发皆白,看起来年龄不小,不是一方土地,就是一方护法。
“还请郑庙为我们主持公道!”
“就是他们,带着阴兵强行接管白鹭市各大街道,斩杀诡物来坏我们名声,向灵境局说我们包藏私心。”
“这让我们还怎么管事?这活儿真干不了!”
郑亚轻轻一叹,这几位平时怎么样,他心里门清:
“几位分管白鹭市一方也有七八百年了,天生异象,老百姓纷纷遭难,灵境局应对不过来,你们护不住自己管辖地,任由诡物肆虐。”
“两位先生前来相助,并非针对你们,只是针对全城诡物,事前吴局长那边跟我通过气,哪怕延平郡王祠周围,阴兵都有巡视,也算是为我们分忧了。”
“白鹭市也有其他仙夸赞阴兵,为他们疏解了极大的压力,让百姓睡了个好觉,你们呀,有这动嘴的功夫,不如多动动手,多干事!”
这时,一名土地眼神凌厉,指着徐忘忧怒斥道:
“好,这件事可以不计较,城西土地被他杀了,你知道吗?”
与他同时出现的两位仙神色震惊,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这徐忘忧居然敢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郑亚闻言,眉头紧锁。
他只是收到国姓爷的旨意,邀请两人前来,不知道具体什么事。
如果是斩杀辖下土地,一方仙,这确实是触犯大忌了,郑亚脸色有些不开心,询问道:
“两位先生,这件事你们有什么说法吗?”
徐忘忧没有回避,盯着那名土地道: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土地顾左右而言他,怒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有没有这件事?”
徐忘忧冷笑,看来他与城西土地一样,与二诡同时有勾结:
“城西土地勾结两名诡将。”
“这两名诡将分别是五百年前,报复社会,在公交车上自燃,引爆雷管,造成百姓重大伤亡的,穷凶极恶,手段残忍。”
“近几日以来,每天都有五六十人都是搭乘公交车后失踪。”
“吴局让我查办此事……”
他说出前因后果,让城东土地面色有些难看,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被招出来。
“就算如此,我白鹭市一方土地犯错也轮不到你来制裁。”
“我们都受国姓爷管辖节制,当交由延平郡王祠来处置,小子,你越界了。”
“郑庙,这小子可真国姓爷的面子一点都不给啊?这要传出去,我们以后还怎么立足?”
“这不止在打我们的脸,也是在打国姓爷的脸啊!”
张凰曦早就料到这一幕,神明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复杂。
徐忘忧始终平静,目光冷冷盯着他。
看得城东土地忍不住浑身汗毛竖起,他再度看向郑亚:
“这小子在国姓爷的法像前,还敢如此放肆,郑庙,你不出手整治整治这小子,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这时,正殿上空。
金光四溢,照耀夜空,上百艘宝船悬空而立,气势磅礴,国姓爷立于百船前,身体犹如黄金浇筑而成,其声如雷,带着威严浩瀚,滚滚而来: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