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路途遥远,算了算时间,哪怕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还多,苏凌和川竹轮换着赶车,不敢多停留一分。
至少要先远离了皇城才能稍稍安心。
“也不晓得江小少爷有没有把消息带到?”川竹咬了一口饼,邦邦硬,陈叔王妈,还有茯苓忍冬,她们会一同前往永州,只希望沿路顺利。
车外,苏凌和川竹生死时速,车内,李星澜和苏酥甜得能滴出蜜。
知道她会晕车,李星澜想伸手替她揉揉太阳穴,以前都是这样,她会好受些,可苏酥哪好意思让病人照顾自己,连连说不用。
她发现只有在李星澜面前,她才能完全地放松自己,她侧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狗哥,你真香。”
她很喜欢叫他狗哥,一声又一声,声声甜腻,她想,也许以前她就爱这么叫他,显得亲密。
李星澜还是宠溺地揉着她的太阳穴,笑着说:“你以前这么乖巧地叫我狗哥,多半就是闯祸了。”
“有这回事?”苏酥抬头,看着他尖尖的下巴,“我从宫里跑出来也算闯祸了吧?我们现在算不算亡命天涯?”
听她这么问,李星澜笑意更加明显,习惯地低头想去看她亮亮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好顺着她的头发,“多浪漫。”
只要在她身边,哪怕是亡命天涯这四个字,都浪漫得让他想掉泪。
反应过来他说的浪漫,苏酥心软软的,贴他贴得更紧了。
他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好的人,哪怕失忆,她也会忍不住想向他靠近,再一次又一次爱上他。
调皮地挽起他左边的袖子,反复摩挲那颗鲜艳的红点,苏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原理?如果嘿嘿嘿以后,它真的会消失吗?”
也不知是因为她直接大胆的疑问,还是被她来回抚摸的动作给逗得红了脸,李星澜轻颤着抓住她的手,“试试?”
“好呀~”苏酥回答得干脆利落,她想着和李星澜如此亲近,两个人该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没成想,李星澜脸更红了,他侧过脸,想用手遮住脸上的绯红,“别闹,再等等......”
他这娇羞的反应,看得苏酥热血沸腾,她坐直了身子朝他凑得更近,“狗哥,你该不会还是个处......”
李星澜反应快得很,他回头,剩下的那个字被他吞进了口中,还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你就嚣张吧,我可一直记得以前你求饶的时候。”
又是一声娇俏的“有这回事?”苏酥笑嘻嘻,随后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她呢?一屁股情债,这下是嘻嘻不起来了。
李星澜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突然安静下来,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安慰着她,“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他的爱就是这么直接热烈,能给她十足的安全感,点了点头,窝在他并不宽厚的怀里,就算要面对狂风暴雨,她也不怕。
连续两天的奔波,途中经过一家驿站,李星澜叫停了川竹和苏凌,“休整一会。”
他怎么样都没关系,他心疼苏酥吃不好睡不稳。
停在驿站,唤他们去找银针,李星澜想试着自己施针治治眼疾,其间,还唤小二上了些苏酥爱吃的菜。
坐在大厅里,两个人是惹眼的存在,有人小声蛐蛐,说金发的苏酥该是有钱人豢养的胡姬。
“为了钱也是拼了,这么丑的男人也忍得下去......”
“就是,看着都咯得慌,也不知道行不行嘿嘿......”
都是跑江湖的糙老爷们,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特别是当他们发现,这瘦了吧唧的小趴菜还患有眼疾,打量的目光更加放肆。
和李星澜在一起,苏酥已经不戴面纱了,被他们盯着看,她浑身不自在,想戴上面纱,又想起放在了马车里。
“铛”的一声,议论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汉子们齐齐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圆柱上插着一把匕首,力道巨大,刀身全数插进了木桩。
边上的同伴提醒着其中一个汉子,“你的嘴角......”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嘴角处传来一阵剧痛,一摸,竟全是血,那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擦过他的脸。
他勃然大怒,拿起桌上放着的长剑,就要上前给李星澜好看,“死瞎子,敢这么嚣张!”
剩下的三人也纷纷站起,面色不善地朝他们靠近,苏酥紧张地站起身,把李星澜护在身后。
“狗哥,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去找苏凌和川竹。”她都惊讶狗哥是怎么做到的,光是听声随手一扔,就能伤了那嘴贱的男人。
他的苏酥可真是一点没变,李星澜全然没有紧张的情绪,他拉过苏酥,反把她护在身后,“相信我。”
他只是瞎了,又不是死了,这群战五渣闭着眼睛也能收拾了。
在苏酥惊叹的眼神中,李星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男人治得服服帖帖,他们甚至连他身都碰不到,躺在地上“哎呦哎呦”个不停。
“我屮,狗哥你居然这么厉害!看往后谁敢说你是小趴菜!”苏酥好奇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刚刚他就这么扔那么打,射出一颗颗小珠子,那些人就倒地上不能动弹。
“打他们穴位上的,往后我教你。”李星澜摊开手掌让她看,不过是些普通的铁珠,要是苏酥想学,他就给她定做她喜欢的颜色。
“好!”她可太想学了,要是她能有些自保的能力,狗哥也能少操心。
她看着那几个还在哀嚎的男人,解气地上前踢了一脚,“谁不行!啊?谁不行!”
“我不行,我不行!”被踢的男人连连求饶,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
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李星澜就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他喜欢她胡闹的样子,她能做她任何想做的事。
门外,找到银针的川竹对边上的苏凌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我就说少主宝刀未老吧~”
也不晓得他在得意什么,少主毕竟底子在那,看他病恹恹地久了,都忘了曾经的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咱们少主可是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