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歉。”
    满月的房间里，小男孩倔强又愤怒地看着她，语气十分坚定。
    满月歪了歪头，给了他致命一击：“蜈蚣！”
    顾子尧瞬间又反胃了！捂着肚子想拉着他妈妈想快点离开。
    “今天这事是我们子尧做错了，满月不要生气，等我回去教训他。”
    顾夫人尴尬地被拉着走。
    等人完全离开后，姜逢蹲在她面前问她：“你真的给顾子尧喝了那个水吗？”
    满月摇头。她当然知道蜈蚣的汁液是有毒的，也没有真的给顾子尧喝那个水，只是想恶心教训他一下。
    只是今天的事情，可以说让顾子尧从此产生了心理阴影，从一个爱抓虫子的勇敢小孩，变得害怕蜈蚣这种脚多的爬行动物了。
    当然，顾子尧也变得更爱和她作对，处处和她过不去。
    这当中，不限于开学后，他们的小班换了老师，新来老师给他们按照身高排了座位。
    于是，兜兜转转的缘分，满月跟何暖坐在倒数第三排，顾子尧跟谢霄坐在倒数第二排。
    这就更方便顾子尧找她麻烦了。
    比如上课的时候，满月就靠着窗睡觉，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坐在了船上，迎面扑来一阵巨浪，晃得人头发晕。
    她醒来，是顾子尧踩她的凳子抖腿，满月告老师，可是没用。
    然后顾子尧变本加厉了，开始上课捏她的辫子，在她发呆时替她举手回答问题，还有给她传纸条嘲笑她。
    这天，老师带着他们野餐。
    何暖坐在他身边劝她：“满月，要不你就跟顾子尧道个歉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满月精神恹恹地没说话！让她道歉，下辈子吧！
    “谢霄，你说呢！”
    何暖推了推谢霄的胳膊：“你怎么走神了？”
    谢霄拖着下巴：“我不知道。”
    满月觉得他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谢霄有些支支吾吾的：“我只是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事。”
    满月：“什么事？”
    谢霄想了想，朝着他们凑近了一些说：
    “妈妈最近给我请了一个钢琴老师，只是他每次教我弹琴的时候都会做很奇怪的事。”
    顾子尧从满月的身后蹿了出来问：“是什么样的？”
    满月瞪了他一眼，然后顾子尧坐在了她和谢霄中间。
    谢霄挠了挠头继续说：“他让我脱衣服，还抱我，摸我那里！让我很不舒服！可是老师说这是大人和小孩之间的交流。上回他还拿了相机要给我拍照！”
    满月：“你让他拍了？”
    谢霄摇摇头：“没有，我觉得这很不舒服。”
    满月明白了，他这是遇见有恋童癖的变态了，她打量着谢霄，身材有些微胖，皮肤很白，五官也不错，看起来就清秀干净，被变态喜欢并不奇怪。
    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多家长都不会给孩子进行生理上的教育，所以在他们遇到这方面的事时，根本没有分辨对错的能力，也不知道该不该求助。
    顾子尧单手撑着下巴说：“你的钢琴老师是个坏人。”
    何暖迷茫地想了想：“可是他说这是大人和小孩的交流方式啊！”
    顾子尧：“你傻呀！哪有这么交流的！”
    “顾子尧，你不要打我的头。”
    满月问他：“你有把这件事和你的爸爸妈妈说么？”
    谢霄苦恼道：“他们出差了，根本不接我的电话。”
    “那家里就没有别人了吗？”
    “有阿姨！只是阿姨根本不听我说话，她还说这没什么不对。”
    “这个阿姨也是个坏人。”顾子尧说完，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塞到谢霄的手里：“下次他要是再让你做不好的事，你就拿这个刺他。”
    “这不好吧！”谢霄愁眉苦脸地拿着那把折叠刀，手心发烫：“而且老师不是说，不要拿这种危险的东西么！你怎么还带？”
    顾子尧理直气壮道：“这有什么？偷着带不就行了，遇见坏人的时候可以防身，电影里的英雄都是这样的。”
    谢霄犹豫：“可是我不敢。”
    顾子尧：“真废物！姜满月，你说呢！”
    满月抬头谢霄：“你下次的钢琴课是什么时候？”
    谢霄：“后天！”
    满月：“那我们一起去你家抓坏人好了！”
    ……
    燕京市第一中学！
    自习课，姜逢百无聊赖地跟着他们后排打扑克！随手甩出了最后一张牌。
    “逢哥，你今天这手气可以啊！把把都能先出去！”
    “行了行了，逢哥又赢了，你们快贴小纸条！”
    结束一局，旁边洗起了排。
    姜逢打开手里看了眼班级群，老师发了同学们的野餐照片。
    姜逢一张张翻着，放大又缩小的，找他家小孩的身影，找了半天，没有，他在班级群里发：
    “老师。怎么没有我家满月！”
    手机那边，老师看着群里的新消息摸了摸额头，然后找到满月他们一小堆。
    走过来，看到谢霄手里的刀具，立刻严肃了起来：“这是谁带的？”
    几个人全都指向了顾子尧。
    顾子尧：“……”
    老师批评了顾子尧一顿，然后没收了折叠刀，并让他以后不许再带了。
    顾子尧低下头：“我以后不敢了！”
    “行了，坐回去吧！我给你们拍个照片发到群里，给你们家长看看。”
    ……
    一中，姜逢看着老师的那句稍等，等了半天，终于发过来了一张合照！
    他点开，放大，看到了坐在中间位置的自家小孩，小孩穿着背带裤，面无表情的！
    “逢哥，到你抓牌了！”
    闻言，姜逢把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
    然后站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留下剩下的人风中凌乱。
    “这咋了？”
    “估计又要逃课，我顶上，咱们玩！”
    姜逢熟练地翻了围墙，然后打车绕了一大圈到了满月的学校。
    学校的教学楼后面是一处草坪空地，湖水边被立了牌子，围了一圈围栏，不让学生靠近。
    幼儿园已经不让家长随意通行了。
    姜逢围着学校找了一圈，看到了五十米外草地上的一堆小班同学，眼巴巴看了会，没看到满月。
    他四处看了看，紧接着踩着铁围栏往上爬，站得高了，再伸脖子往那边看时，看到了自家小鬼。
    小孩正乖乖坐着吃葡萄，两边一个是顾子尧，一个是何暖。
    姜逢蹙了蹙眉！小孩这是和顾子尧和好了？
    他又向上爬了两步，然后猛地从地面传来一道惊讶的男声：
    “这位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