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科。
“老陈，怎么样？”林牧正色道。
“不像是间谍，像是.......情妇。”陈铁满脸无奈，又有些释然，“我就说哪有那么完美的人，不爱财不爱美人不爱权利。”
林牧心里默默反驳。
你别说，还真有。
在金陵是找不到，红党还是不少的。
在金陵当官，不爱财、不爱美人、不爱权利，你特么当神仙呢！
这种人妥妥就要被怀疑。
贺自勇要庆幸没在官场里，倘若在监视下表现这一套，分分钟就要被举报。
不可能！
我金陵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圣人！
“这几天监视有什么发现？”陈铁笑问。
“贺自勇比想的更加重要！”林牧斩钉截铁的说。
三人面露不解，都没当一回事。
万杨冷嗤一声：“你知道情报科的地位吗？用整整四人的情报小组盯上贺自勇，还不够重视？”
“没有遇到真正的间谍，才会认为贺自勇重要。”
“贺自勇身份是不低，问题在于日本人掌握着自白书，在高的身份也没用，都会成为日本人随时舍弃的棋子。”
陈铁和魏明没说话，也是这么想的。
贺自勇重要归重要，又没身处重要部门，至于贺自勇能依靠的舅舅成为特派员没留在金陵。
提供不了有价值的情报，也不会被日本人看中。
想被日本人拉拢，要有价值才行。
提供不了价值连被拉拢的价值都不存在，拉拢一个人就会增加一份暴露的风险。
近距离的接触都会成为身份暴露的把柄，间谍组织在行动时也很小心，行动上小心翼翼，目标的选择谨慎无比。
林牧看向三人，正色道：“不，间谍组织活动、拉拢目标、行动购买装备的钱是哪来的？”
这话一出，三人对视一眼。
魏明眼神微微闪烁，语气意味深长：“不会是千里迢迢的带来，也不能是被拉拢的汉奸给的，应该是从银行而来。”
陈铁有些懊恼，看向林牧的眼神里带着惊叹，“你想对了，情报科朝着间谍组织下手，摸排金陵内的间谍组织，反而有些本末倒置。”
“拉拢目标无非是钱和美人计，要不就是两种一起上。”
“美女还好办，日本人手里有一批女人容貌出众，潜伏在金陵。”
“美人计好办，钱.......”
总不能是带到金陵，一路上要路过好几座城市，外围的眼线没能耐找间谍，用来找找哪里有钱，比谁的反应都快。
大量的现金带到金陵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金的路子走不通，唯一能走的是银行！
想到关键点，陈铁倒吸一口凉气，“要是我们想的这样，贺自勇的重要性比我们想的还大。”
“必然的结果。”林牧语气深沉，“活动经费不能少，在金陵潜伏没有活动经费，可想而知到底要承担多严重的后果。”
三人对视一眼，陈铁当机立断选择上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情报是抽丝剥茧寻找，就要做好万全准备。
.........
“处座，事情就是这样。”周长春格外重视，“我提议让情报科全面调查贺自勇的关系网，一个情报小组渗透调查速度太慢。”
“时间拖得越长，日本人舍弃贺自勇的可能越高。”
“间谍的活动经费要通过贺自勇手里，贺自勇不该全然没有反应，通过经费的流向就能大致查出交易对象。”
“由此判断间谍身份和汉奸，打掉跟中南银行有关联的所有情报网络！”
戴春风难得表情也发生变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实施。
决定实施是大手笔，会不会是无用功也不好说。
“干了。”
戴春风冷声道：“你带着人亲自调查，把跟贺自勇有关系的情报网络全都打通。”
“行动全盘保密，交给情报科单独做，任何参与人员不得与外界联络。”
“两两一组互相监视，不准脱离视线。”
戴春风眼里闪过冷意，声音也格外冷冽，“要做，就做大的。”
.........
命令下达也让情报科行动起来，让林牧真正见识到情报科的情报网络。
不到三个小时，贺自勇的生平、留学经历、经济情况、从小到大接触过都放在面前。
后世的军统无孔不入，前身特务处的情报网络搭建没的说，底子打的很牢靠，才会有名声赫赫的军统。
“贺自勇有未婚妻，难怪要金屋藏娇。”魏明恍然大悟。
陈铁指着未婚妻的背景，嗤笑道：“敢明目张胆的带出来，明天就能见着贺自勇死的不明不白。”
贺自勇金屋藏娇还做反跟踪，不敢暴露在明面上，怕的是未婚妻林铭茵。
未婚妻是舅舅顶头上司的独生女，德国留学归国，对贺自勇算是一见钟情。
留学德国也让林铭茵厌恶三妻四妾，争取平等的一夫一妻，贺自勇也不敢将私底下的金屋藏娇放在明面上。
当初二人订婚，贺自勇的追求搞得轰轰烈烈，当众给过林铭茵承诺，才能顺风顺水的成为林铭茵未婚夫。
情报分析的很全面，林铭茵是独生女，又被送往国外留学，林家很看重她，相当的看重。
要入手.......
从林铭茵下手！
“我有办法了。”
周长春笑眯眯的看着林牧，轻声道：“尽管说，别把你当成情报科新人，没有那必要，情报科看的也不是人情世故。”
“情报科是特务处精英中的精英，天天与情报打交道，也没发现贺自勇的特殊。”
“跟踪四天就能发现贺自勇的特殊，不能将你当做新人。”
周长春这位副科长发话，也让轻视新人的老成员收起不满，决定在等等看。
林牧也不怯场，指着林铭茵的资料，“从林铭茵入手，让林家配合，找到贺自勇通敌证据不难。”
“林家凭什么配合？”万杨不屑一顾，“不能与军中人打交道，特务处要低调！”
林牧不置可否，沉声道：“林铭茵是独生女，林将军很重视林铭茵，有确凿通敌证据，林家也能行动。”
林家重视林铭茵，将她许配给老下属的侄儿，本意是拉近关系。
贺自勇不是良配，还成为日本人眼线，林家也会反击。
特务处不招待见，林家未必会配合。
关于这一点，林牧也有自信。
“到那一步，相信林将军会配合。”
“林铭茵是独生女，林将军杀鸡儆猴也不会放过贺自勇和他的叔叔。”
“针对这一点游说，难度也不大。”
讨论了一会，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方案，周长春采纳林牧的提议，将任务中最重要的一环交给林牧，让林牧去游说。
林牧也没有意见，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会议结束之后，林牧转身就走，急切的想要看看监视成果。
贺自勇身边人都有观察过，没有发现异常。
特务处给贺自勇的重要评级没有提升，或者说也不敢太随意。
万杨迈着八字步走出情报科的门，马上就有一位穿着白衬衫的男子靠近。
万杨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万哥.......情报科名额的事怎么样了？”男子满脸愁容，“快三个月了，陈组长那边.......”
万杨脸色大变，看了看周遭，将男子拉出特务处，低声道：“名额就别想了，组里有新人，不会在继续招人。”
“你想来情报科，问题是谁不想来？来情报科顺势而为，有机会自然要来。”
“科长亲自安排的名额，谁敢有意见？”
万杨冷哼道：“我可不敢有意见，林牧刚来就要立功，我也不想跟他为敌，彻底得罪林牧对我也没好处。”
“万哥.......”来人面色难看。
万杨摆摆手：“不用在说了，情报科别想了，暂时来不了。”
没在继续开口，打量着周遭，没发现熟面孔，万杨连忙远离。
跟情报科以外的特务处成员接触，也处于敏感，该避嫌就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