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好！”白杨看老爷子正投入地听戏呢。
    “诶！好！来了啊，坐会坐会。”爷爷把音量调小，招呼他坐下。“哪里过来啊？”
    “江东那边，您喜欢听戏啊？”白杨选了个小板凳坐下，堂姐经常会带孩子过来玩，所以奶奶特意准备了小板凳。
    陈树看他那么大一个人，都怀疑这板凳会不会散架。
    “嗯，比电视有意思。放假了吧，在哪过年啊？”说实话，爷爷是一个不太健谈的人，陈树和奶奶有聊不完的话，他喜欢在一旁静静地听，偶尔来一两句金句。
    “是的，昨天公司里办了年会，今天开始放假了。爷爷下次我们一起去听戏，我们村的大礼堂正月里应该会请戏班子来唱。”白杨挺喜欢爷爷奶奶辈的，对于家来说，他们就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好啊，现在戏班子越来越少了，以前我们村里经常有戏看，现在一年也就一两回了。”爷爷以前经常会带孙女去看戏，前面十分钟很是乖巧听话，以为她能受到熏陶，结果十分钟之后原形毕露，像只猴子似的到处窜。“有只猴儿不知道坐不坐得住。”
    陈树就知道，爷爷肯定要吐槽自己的，“猴儿不去！”以前就是好奇，爷爷那么喜欢看的戏有多好看，结果自己完全听不懂，而且都是晚上开场，自己又不敢一个人回家，就到处跑，想爷爷受不了她的调皮肯定会带他回家，结果，他老人家坐姿都不带变化的。那时候自己生气，决定下次再也不跟他听戏了，可是每当有下一次，自己还是会屁颠屁颠跟着去，有一次还特地偷偷躲起来，想着他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吓一跳，最后还是自己熬不住，乖乖地坐回他身边等戏唱完。
    “哈哈，是窜天猴吗？”白杨回过味儿来，满眼地笑意。
    “对！你看像不像。”爷爷也笑起来，脸上的褶子更明显了。
    “那你就是窜天猴她爷爷呗，老窜天猴。” 斗起嘴来两个人的智商都只有五岁。
    白杨好羡慕这样热闹的家庭氛围，姐姐远嫁之后，自己回家少了个可以斗嘴的人，父母过去照顾她之后，家里更加冷清了。要是这样的热闹自己天天能感受其中该有多好，更加坚定要把这个窜天猴娶回家的念头。
    “哎哟，走廊上都能听到你两个的喉咙了。”奶奶在门口无奈地摇头，“小杨，你别介意奥，他们两个都是长不大的，就剩一个青菜了，可以上桌了。阿晶，过来分碗筷。”
    陈树冲着爷爷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干活去，“你跟我一起去！”指着白杨，示意他起来。
    “好的，爷爷，我去帮忙，等会来喊你吃饭。”白杨偷偷冲他竖起大拇指。
    “你怎么喊客人帮忙的。”奶奶轻捶孙女的肩头。
    “这么多菜招呼他，总要出点力的哇，是吧？小杨？”陈树撞撞他。
    “别调皮，奶奶，别拿我当客人，有啥事只管使唤。”白杨学着她的摆放的方式，认真努力地尽量摆成一致的。
    桌上六蝶冷盘，硬核的肉菜也陆续上桌，“你去喊爷爷吧。”
    “叔叔呢？”白杨没看到未来丈人的身影。
    陈树张望了下：“哈哈哈~在里面炒粉丝。”陈女士过于丰满地体型完美挡住了他，陈树努力憋着笑：“他可不轻易下厨的，我爸炒粉丝超级好吃。”
    “那我有口福了。”白杨戳戳她的脸，去喊爷爷吃饭。
    一桌子的菜都快赶上年夜饭了，白杨真的受宠若惊，奶奶眼疾手快地给大家满上酒，平时大伯和老陈都不让她多喝，因为老人家高血压，心脏也不太好。今天抓住这个场合，必定是要小酌一下。
    “阿姨，我先敬您，今日大厨辛苦了！”白杨恭敬地举着酒杯，感觉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不辛苦，我不太会喝酒了，我们都随意一点，抿一下。”陈女士端着酒杯和他轻碰。
    “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酒杯还没放下，陈女士已经开始盘查户口了。
    “还有个姐姐，她在n市发展，现在怀孕了，预产期快到了，所以我爸妈过去照顾。”
    陈女士已经开始计较女儿之后的婆媳关系和妯娌关系了，时不时冒出个问题。白杨都认真作答，像是面试一样，丝毫不敢怠慢。期初大家都还挺拘谨的，一圈敬酒之后，酒精的作用让他放开了一些。
    后半段的氛围还是挺好的，但是渐渐地，陈树觉得老陈和奶奶是要给人家灌醉的意思啊，几次自己想结束，都被忽视了。
    白杨在桌子底下悄悄握她的手，其实自己很开心，这说明她的家人正在接纳他。最后还是奶奶发话了，大家干了杯子里的酒，这顿饭圆满结束。
    “你带他到客房去休息会。”陈女士踢踢陈树的脚。
    “哦。”转头拉他起身，看他这呆滞的样子，肯定喝多了。
    客房的门刚合上，自己就落入他的怀抱：“我好开心。”
    “傻子。”陈树任他抱着，两人摇摇晃晃地朝床边走去，“躺下休息会。”
    白杨依旧没有松手，抱着她倒在被子上。“哎呀~你压到我头发啦。”
    陈树扭头看他，对上他清亮的双眼一时失语。
    “宝贝，我想吻你。”
    “不要，你好臭。”陈树用手捂住他的嘴。“你乖乖躺着睡会，我去帮忙收拾。”
    白杨乖巧地点头，闭上眼睛。看他这么听话的样子，快速轻啄他的唇，然后跑走了。白杨依旧闭着眼，但是嘴角无限上扬。
    陈树回到厨房，妈妈和奶奶已经开始洗碗了，默默地加入流水线。
    “人倒是挺真诚的，讲话也大大方方。”奶奶率先开了话题。
    “嗯，他姐姐在n市生活，这样妯娌关系倒是清爽。”妈妈最在意的还是女儿嫁过去之后能不能过的舒心。
    “老妈，你想的有点远吧。”陈树真觉得结婚有些遥远。
    “你的意思是你是玩玩的？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陈女士目光如炬。
    “我的意思是我们才在一起几个月，是不是应该再多相处看看。”
    “他有没有说过结婚的事？”陈女士懒得听她这些。
    “嗯，说过，但是我觉得太早了，我还不想考虑。”
    “那还可以，说明人家是认真的，你长点心吧。别冷了他的真心，有些人相处了5年甚至十年，也没有走进婚姻。重点在于这个人值得托付终身，能珍视你的人，你的心。”陈女士知道自己女儿有时候很敏感，有时候有很迟钝。
    “哦，知道了，我会认真思考的。”妈妈的话很有道理，自己之前一直在考虑的都是一些表面的东西，比如自己的年龄，比如在一起的时间，忽视了一些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