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逐渐的苏醒过来,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她努力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然而周遭安静的可怕让她有些慌了神,只有噼里啪啦的火光声陪伴着她。
“有人在吗?你还在吗?”凌悦一声声的呼喊着,却无人回音。
她抚摸着眼睛上的布条,心想着是那个很像逸尘的男子为自己包扎的吗?
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
他究竟是谁?自己莫不是魔怔了吧?这是第二次认为救自己的男人是逸尘了。
这么多年了,无论自己如何查询,始终没有得到任何逸尘的有效讯息。
想到这些,眼不能视的恐惧感突然涌上凌悦的心头。
她慌忙得站起身,想要寻找些什么,然而脚下熄灭的火堆却将她绊倒了。
跌坐在火堆旁的凌悦双手不自觉的按在地上,那刚刚熄灭的炭火顿时将她的手灼伤了。
双手火辣辣的灼热感以及身上爆炸伤带来的疼痛,让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疼痛,悲伤,无助感瞬间让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纵使自己身为一名医务工作者,面对自己目前失明的状况,依旧感到恐慌。
昨夜的那个男子呢?他是被自己的唐突吓跑了吗?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外出回来的逸尘见到瘫倒在地的凌悦。
他赶忙丢下手里的果子,上前一把将她抱回到了原先休息的地方。
他紧张的查看着凌悦的状况。
只见凌悦的双手被炭火灼伤,起了一整片的水泡。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逸尘努力地克制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对着凌悦的双手轻轻的吹着气,试图缓解凌悦的疼痛。
他深深皱起的眉头下,泪水无声地溢出,顺着他干涩的唇边滴落在凌悦的掌心。
逸尘赶忙擦拭着滴落的泪水,极力掩盖着自己对凌悦的心疼。
接着,他用颤抖的手地在凌悦的掌心写了几个字,“对不起,我去找吃的,回来晚了,害你受伤了,还疼吗?”
凌悦感觉到男子回来后对自己的所有关切,突然间,所有的委屈排山倒海般的向她袭来。
她摇着头,又点着头,泪水不住的顺着布条下的双眼流出。
逸尘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急忙用自己的双手捂在凌悦被灼伤的双手上。
试图用自己冰冷刺骨的手温缓解凌悦烫伤带来的灼烧感。
“还疼吗?不哭,我一直都在!”
凌悦感觉到男子如同逸尘一般冰冷的手温。
以及他对自己说话的口吻,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曾经逸尘的不辞而别让她感到十分的惧怕,惧怕这种无声无息地被丢下的感觉。
逸尘的那一句“我一直都在!”,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熟悉而又刺耳。
“曾经也有个男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如今,他在哪?你是欺负我眼睛看不到吗?还是你根本想隐瞒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逸尘的话语,激起了凌悦内心脆弱的痛处!她哭诉着……
逸尘不由分说地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平复她的心情。
他掏出兜里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递到凌悦的嘴边。
接着他准备起身却被凌悦一把抓住了衣角……
“你要去哪?别丢下我!”
凌悦略带哭腔的说道。
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是自己一个人被抛下!
逸尘蹲下身在她掌心写道,“我去找点草药,你的手和身上的伤口需要治疗!”
“不,你不要再走了……我不要你再离开我!”
凌悦的心中几乎确定一旁照顾自己的男子就是逸尘。
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还有他的手寒症,都是他重要的“标签”!
逸尘听到凌悦说的话,他颤抖的嘴唇似乎在悄悄述说着内心的痛苦,泪水却已悄无声息地滑落。
“别哭,对你的眼睛不好,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他深深的一吸一口气,在凌悦的掌心比划着。
虽然此刻,二人对彼此的身份早已心照不宣,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没有宣之于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此刻拥有的短暂的相守!
逸尘让凌悦靠在自己的肩胛处休息着……
当凌悦的手缓缓得抬起,想要抚摸逸尘的脸颊时,却被他冰冷的手及时的制止了。
逸尘慌忙得要站起身,却被凌悦紧紧抓住手臂。
“你在害怕什么?”凌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双手以及全身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脸色苍白,额头的冷汗浸湿了她的刘海。
逸尘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再次关心凌悦的冲动,在她手上写道:“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凌悦愣了一下,随即不停地摇着头。
“听话,我去去就来。”
逸尘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山洞,身后隐约传来的凌悦的哭泣声仿佛一把利刃,一刀刀地划在他的心上。
他加紧步伐,在附近找了些草药,带回山洞,用石头捣碎,然后轻轻敷在凌悦的手上和身上的伤口处。
敷药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无声的气氛在此刻显得暧昧且温馨!
此刻的南城,顾晨心终于有了凌悦的消息。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红十字会通知他的消息。
消息里说他的妻子在与武装分子的对抗中被炸身亡的消息!
尸体至今还未找到……
顾晨心如遭雷击,他不愿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凌悦在机场分别时的情景。
他不相信自己的悦儿就这样的离他而去了。
他疯狂地联系母亲,师兄以及自己在南非所有的亲信,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样的。
顾晨心决定亲自前往南非的事发地寻找凌悦。
他带着满心的希望与绝望,乘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