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凛觉得柴老爹这话听上去合情合理，但是，“这话骗骗不知情的人还可以，若是觊觎小师妹内丹的人，那就没什么可信度了，干爹还是要把自身的安全问题，放在首位才好。”
    柴老爹无比认真地说，“我知道，其实比起我的安全问题，我更担心的还是你，你是小师妹的儿子，必然会遗传她的一些，基因，那么你以后……”
    这一刻商凛觉得柴老爹真想是太聪明了，哪怕他不知道小师妹是什么，便知道她可能被人觊觎，而她的儿子也未必能幸免。
    不过商凛却急忙安慰道：“干爹不用担心，我不是有保镖么，而且不止小蛇一个，只是他们都在外面忙着赚钱呢。”
    柴老爹，“……”
    好一会儿才问，“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究竟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商凛笑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如果一件一件认真地说起来，这一晚上我们都说不完，不过你放心，无论我做多少事情，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不过干爹之前所在的门派，现在是准备入世么？”
    柴老爹不禁苦笑了一下，“其实现在一些所谓的隐世门派，都是大隐于市，如果真在哪个深山老林里，怎么延续和发展？除非是在某一方面特别厉害的门派，或者不得不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生存的门派，比如神药门，他们以培育和出售各种珍贵药材，维持宗门发展，不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不行，因为有些药是需要特殊的地理环境，还不能有任何污染的地方。”
    商凛自己就种过药，他自然知道，只是，“人界还有这样的门派呢？”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啊！
    好吧，他才离开小山村多久？不孤陋寡闻才怪呢，何况隐世的门派，哪怕是大隐于市的门派，如果没有人引领，也是连门儿都摸不到。
    柴老爹却说，“我从十五年前离开门派去找小师妹，再也没回去过，这些年可谓是一直在东躲西藏，所以还有什么门派，门派和门派之间的格局，如今变成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今天才考完试，早点睡吧。”
    对于过去的事情，柴老爹显然不想多说，但商凛却忽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干爹喜欢小师妹么？”
    柴老爹没想到，商凛竟然会问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他却笑道：“喜欢啊，不过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如父如兄那样的喜欢，虽然我的年纪和小师妹比起来，可能都不值一提，但有些情感并不是通过年纪来确定的。”
    “而且小师妹那个时候没有感情经历，单纯得和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我总担心她被骗，时不时地给她讲男人如何的现实，如何的懂得利弊取舍，可偏偏我越是这样说，越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有点叛像逆期的少男少女。”
    “可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被骗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商凛已经出生三个月了，但她说她不后悔，也不难过，只要从今以后，和儿子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便好，我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们母子，东躲西藏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最后也没能实现，商凛的身体一直不好，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的，总之我们没去过医院。商凛八岁的时候才开始像正常孩子一样读书，但他特别聪明，只有三年时间小学便读完了，十一岁下半年开始读初一，结果……”
    “商凛的身体又垮，而且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小师妹急了，把孩子交给我，一次一次地外出，一次比一次脸色难看地回来，后来有一天……”
    小师妹说，“师兄，我把商凛交给你了，你带着他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养病吧，终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你，可是我连来生都没有，所以……”
    小师妹突然跪在柴老爹面前，“我只能这样谢谢你，谢谢你这十几年一直为了我们母子的付出，谢谢你以后还要照顾商凛。”
    柴老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张面巾纸，他下意识地拿过来，按在脸上，“我没事，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可说起来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我明白。”商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柴老爹，只能说，“往事已矣，我们只能向前看。”
    “嗯。”柴老爹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后来小师妹把所有的钱财和药材都留下便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但商凛的身体却奇迹般的好了，我不敢耽误，开始查找适合我们住的地方，在商凛初二还没读完的时候，便带着他走了，可是……”
    “等我们在小山村里安顿下来后，商凛的身体似乎在一夕之间垮掉，他甚至连床都起不来，我只能想方设法地给他吊着命，却不敢带他去医院详细检查，我怕他的身体突然有什么变化，再被当成怪物杀死。”
    小客厅里的三人都陷入到沉默之中，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不过商凛还是说了，“其实从你带着商凛去小山村的路上，我就穿过来了，我也没想到他的身体那么差，真真的养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
    本是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柴老爹，忽然抬头看着商凛，“你是说，你从那个时候就，来了？”
    “嗯，我看过商凛的面相，他应该在娘胎里就活不成，不知道小师妹怎么做到的，后来能活到十二岁已经是逆天妄为了。”
    “……何必的呢！何必的呢？”柴老爹又擦了把脸，“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太理解小师妹的想法儿！”
    “事到如今，干爹也不用难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们觉得不好，当事人却觉得好，那也是一种圆满。”
    柴老爹点头，“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