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
长泽雅美低头看信封上的笔迹,和前几天星野悠在公司写的字迹做对照,发现两者确实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上。
她站在门口,绳子从脖子处一直垂落到地上,问道:“你手上怎么会有主人的信件,他去哪里了?”
“主人?”
吉川舞子疑惑歪头,反应过来以后,都为前辈感觉到羞耻。
长泽姐姐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能这么自然的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
难道前辈平时就是这么和长泽姐姐玩的吗?
这也太刺……变态了。
“前辈今天早上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给你留了一封信,姐姐可以先将信看一下,或许里面就有一切的真相。”吉川舞子压下吐槽的心思,连忙解释道。
“是吗?”长泽雅美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面说,非要写在信上呢?”长泽雅美怀着疑惑,开始看了起来。
而此时月野纱织在主卧,西木野真姬在次卧,藤原千鹤在客厅,长泽雅美在门口。
她们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和谐的看起了信件。
而她们看完的时候,或许才是一切爆发的开始。
现在的一切,只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宁静。
……
月野纱织打开信件,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没有坐在凳子上,也没有坐在床上。
而是就这么站在屋门口开始看了起来。
因为一个人心情沉重的时候,是不会想着坐下的。
【月野纱织,哈哈哈,我可以这么叫你的全名吧。】
【因为如果直接叫姓氏的话,就显得太生分了,如果直接叫名字的话,按照日本的习俗,好像是很亲密的叫法。】
【虽然你认为和我是很亲密的关系,但是在我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说实话,我并不想承认情侣的关系,如果让我描述的话,我们顶多算是关系很远的朋友。】
【就算再次见面,我也会装作不认识的那种。】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我甚至有点怕你,还有点恨你,不知道那个更多一点,但应该都差不多!】
【不过现在……哈哈哈,我要跑路了,那么一切也都无所谓了,一切的恩怨情仇,自然也就随风飘散了。】
【不好意思,一下子写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内容,但是我现在真的太开心了。】
【因为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你应该不知道我家里在哪儿吧,哈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我也不想告诉你,否则你来找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让你找到。】
【哎呀,又跑题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你应该很莫名其妙吧,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月野纱织将信纸上的话语,那轻佻的、狂乱的、莫名其妙的语句,里面透露出的兴奋,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他说他不喜欢自己,他说他害怕自己,他说他一直都想回家。
可是他不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吗?他现在的家不就在这里吗?他又能回哪里呢?
他为什么怕自己,又为什么恨自己?
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可是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会改正的。
为什么要一言不合的离开啊?
那自己以后要怎么办啊?
她的内心被无数个问题所填充,心海被无边的恐惧所支配。
她的双手开始颤抖,无力的甚至握不住纸张。
需要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不掉落。
“哦,我确实看不懂,所以悠,你到底在写什么啊?”月野纱织努力支撑着身子,自娱自乐的问道,像是给星野悠捧场。
因为她可是星野悠的女朋友,怎么能让星野悠尴尬呢?
那么你看,她都这么捧场了,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呢?星野悠根本没必要逃跑的。
【奥,好像还没说我要离开多久呢,大概是一辈子吧,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现在心里面肯定有很多疑问,别着急,你可以先找一个椅子坐下来,然后再泡一杯咖啡,慢慢看。】
【还是不要泡咖啡了,那太烫了,喝太烫的水其实不好,因为会损伤食道粘膜,长期喝开水的话,可能会得食管癌。】
【我到底在写什么啊?真的是……抱歉,抱歉!】
【那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写呢?】
【嗯,就从我穿越过来的那时候写吧。】
【你没想到吧,我竟然是个穿越者。】
【我猜……你现在的脸上一定是吃惊的表情对不对!】
月野纱织并没有吃惊,而是觉得星野悠可能得病了。
但她依旧配合,脸上努力做出吃惊的表情,“是啊,我现在真的很惊讶。”
【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和很多轻小说里面的剧情一样,我接受到了星野悠的记忆,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竟然脚踏四条船,你说神不神奇。】
月野纱织的表情停滞了一下,“开……开玩笑的吧,可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样,听到这个信息,是不是有一种想把我撕碎的冲动,想立马拿起刀,然后一刀将我的脑袋砍下来。】
【然后抱着我的脑袋去环游大海啊,哈哈,不好意思,实在太好笑了。】
【我之所以敢将这些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已经逃跑了啊,你已经抓不到我了。】
月野纱织脸上露出荒唐的表情,心脏感觉又被刺了一下,很疼。
“悠,我没有这么想的,你预测的都不对哦。”月野纱织的眼泪流到了纸上,晕染了一片白色。
她现在的生活都这样,怎么还有心情去生气呢?
没有了亲情的她,现在只剩下爱情的留恋了。
如果连这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那她还有什么呢?
星野悠总以为心理医生可以治愈一切心理疾病。
父母的陪伴,可以治愈一切的伤痛。
那只是因为他第一个孤儿,错误的认为只要父母是真心疼爱孩子的,那么就算犯了错误,也总会用真心将孩子的心捂热。
而他自学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学知识,用这些知识办到了很多事情,甚至帮助长泽雅美打赢了一场不可能的经济战。
他就认为心理医生都是无所不能的,肯定能将月野纱织的心理调理好。
可现实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如果心理医生真的有那么厉害,精神病院怎么有那么多病人还在被病症所折磨。
如果父母都可以和孩子建立良好的沟通,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反目成仇。
他所认为的治愈,从来只是自欺欺人。
只是将月野纱织的伪装撕碎,露出了那个伤痕累累的她。
而那个伤痕累累的月野纱织,此刻正卑微的跪坐在星野悠的信纸面前,神经病的配合着星野悠的一笔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