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话音刚落,张伯父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爆发。
他双眼充血,嘶吼声在太平间里回荡:“你胡说!我女儿怎么会魂飞魄散?!你个江湖骗子!” 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张文柏,挥舞着拳头就朝李礼扑去。
“爸!冷静点!”张文柏连忙上前,死死抱住张伯父的腰,不让他靠近李礼。
贺老师也赶紧上前帮忙,一边劝慰着:“老张,冷静!冷静!现在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张伯母则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柱,瘫软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可儿啊!我的可儿啊!你怎么就……怎么就……”她绝望的哭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王惊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李礼,将他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几近疯狂的张伯父,沉声道:“张伯父,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相,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张伯父被张文柏和贺老师死死拉住,挣扎着,悲愤交加:“真相?还有什么真相?!这个骗子说我女儿魂飞魄散了!还有什么真相?!”
王惊蛰眉头紧锁,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李礼,语气低沉:“李先生,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没有再世轮回的可能?”
李礼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王先生,我观人相数十年,从未出错。我看到她身后一片虚无,阴魂不在阴间,这是不争的事实。”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惊蛰身上,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而且……王先生,我看你相门十二宫,如今竟缠绕着浓重的黑气,恐有命理之劫啊……”
王惊蛰心中一凛,李礼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命理之劫?
难道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简单的灵异事件?
他想起之前苏小蕾魂魄消失的事情,和现在张可儿魂飞魄散的结局,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或许,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如炬,盯着李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先生,你确定你看到的,真的是张可儿的魂魄吗……”
王惊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直接回答李礼的问题,而是说道:“李先生,能否再帮我看看其他几位受害者的……情况?”
李礼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点头答应。
接下来,王惊蛰带着李礼,一一查看了太平间里其他几具受害者的尸体。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李礼的结论竟然惊人的一致:所有受害者,身后皆是一片虚无,没有一丝轮回的迹象。
从太平间出来,王惊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浓重的阴霾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让张文柏送贺老师和悲痛欲绝的张伯父夫妇以及帮着忙前忙后的张文柏回学校,自己则和李礼打车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后,王惊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他试图从李礼的相术中找到突破口,但“身后虚无”这四个字就像一堵厚厚的墙,将他所有的思路都堵死了。
他给花柔打了个电话,想和她交流一下,希望能从不同的角度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花柔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丝毫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傍晚时分,敲门声扰乱了王惊蛰纷乱的思绪。
他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了件t恤,也没顾上裤子还是皱巴巴的睡裤,便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百鬼灯”游戏的主持人——王月。
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原本尖俏的下巴似乎也圆润了不少,整个人比之前胖了一圈,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王惊蛰刚想开口询问,却猛地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王惊蛰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快速地换上牛仔裤,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这时,电话响了,是花柔。
“惊蛰,你还好吗?我感觉你今天情绪不太对劲。”花柔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王惊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花柔:“我……我刚才碰见王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花柔轻声问道:“就是你以前暗恋过的那个主持人?”
王惊蛰叹了口气:“嗯。不过你别多想,我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知道。”花柔的声音依旧温柔,“我只是担心你,早点回来吧。”
“好。”王惊蛰挂断电话,再次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王月依旧站在门外,只是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
“进来吧。”王惊蛰侧身让开,语气平静。
王月走进房间,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她似乎比之前胖了一圈,原本纤细的身材变得臃肿,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憔悴。
王惊蛰示意她坐下,自己则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
“喝点水吧。”王惊蛰将一杯水递给王月。
王月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紧紧地握在手里,目光紧紧地盯着王惊蛰,嘴唇颤抖着,终于开口了:“你……你是那个……”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你是那个来解决事情的……仙人吗?”王月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水杯,目光闪烁不定地打量着王惊蛰,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是那个……来解决事情的……仙儿?”
王惊蛰挑了挑眉,心中有些不爽。
这女人,当年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有事相求,却一口一个“仙儿”,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有事说事。”他语气冷淡,径直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月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缓缓开口:“我……我昨晚被脏东西缠上了。”她说着,撩起耳边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赫然印着一个乌青的手印,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掐过,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那手印周围的皮肤隐隐泛着黑气,一看就是被阴气侵蚀所致。
“说说怎么回事。”王惊蛰的语气依旧冷淡,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王月脖子上的手印。
王月瑟缩了一下,像是被他的眼神吓到,声音也变得更小了:“昨晚我做直播,玩‘百鬼灯’游戏……”她将昨晚的经历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遍,从直播时的异样,到回家后被鬼压床,再到脖子上出现的诡异手印,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王惊蛰听完,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到王月面前,伸手从她脖子上取下一枚小小的玉佩。
玉佩呈椭圆形,上面刻着一个繁复的符文,正是他之前给花柔的那种子孙符。
只是这枚子孙符上的符文已经黯淡无光,甚至隐隐有裂痕出现,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阴气冲击。
“你打过胎?”王惊蛰摩挲着玉佩上的符文,语气平静,却让王月脸色大变。
“我……”王月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最终无力地垂下头,默认了。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王惊蛰将玉佩扔回给王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王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语气急切:“你……你跟我走!跟我走一趟!帮我……帮我解决掉那个脏东西!”
王惊蛰冷笑一声:“你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王月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连忙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求求你……帮帮我……”
“今晚,不行。”王惊蛰语气坚决。
王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猛地站起身,语气近乎疯狂:“你……你必须帮我!否则……”
王惊蛰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否则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