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桂神情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法师,那魔窟……非同小可,切记,切记!里头据说有……四象大凶之兆,寻常人进去,十死无生啊!”
他顿了顿,似乎想劝王惊蛰放弃这个念头。
“王法师神通广大,可……”
王惊蛰心中一凛,宋桂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连他都如此忌惮,这所谓的魔窟必然是龙潭虎穴。
可石鼓村的惨状历历在目,那些无辜的村民,那些被炼制成阴兵的冤魂……
他无法就这么一走了之,良心上过不去。
“宋将军的好意,王某心领了。”
王惊蛰拱了拱手,“但石鼓村的惨案,我不能坐视不理。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上一闯!”
“哎……”宋桂长叹一声,知道劝不动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王惊蛰的性子就是这样,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王惊蛰回到营地,叫上张文柏、李礼和吕一柯三人。
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此行的凶险,只是简略地提了一句要去西边探查。
三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自然明白此行的凶险,但他们对王惊蛰的本事也十分信服,
所以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准备行装。
一行四人一路向西,走了约莫一百多里地,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山峰。
山峰陡峭险峻,怪石嶙峋,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这里了……”王惊蛰望着眼前的山峰,喃喃自语道。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落马山和之前遇到的道门高手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毕竟天师级别的手段,不是他能揣测的。
看着眼前的景象,王惊蛰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纷乱的思绪压了下去。
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再犹豫了。
“落马山……”
王惊蛰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山峰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藏着什么!”
山脚下,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刻着三个鲜红的大字——“落马山”。
这三个字笔锋苍劲有力,却又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走到山脚下,王惊蛰掐指一算,脸色顿时一变。
“四象大凶,灭族之象……”
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这里……是绝地!”
“什么?!”张文柏惊呼一声,“灭族之象?!这……”
王惊蛰没有解释,只是抬头望了望天色,沉声道:“走吧。”
王惊蛰转身看着身后的三人,神色凝重:“此地凶险异常,乃灭族之象,我不会强求各位与我一同犯险,去留自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文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王先生说笑了,我们兄弟几个是吃哪碗饭的,”
“您心里清楚。刀山火海,我们都陪您走上一遭,更何况这落马山?”
李礼也点了点头,沉声道:“石鼓村的惨状,我们也都看到了。那些冤魂,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
吕一柯更是干脆,直接拔出腰间的匕首,
往地上一插:“王先生,您尽管吩咐,我吕一柯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爷们!”
三人态度坚决,王惊蛰也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们的选择。
种师君老将军虽然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深知王惊蛰的脾性,知道劝也无用,只得长叹一声,叮嘱他们万事小心。
按照宋桂指点的方向,一行四人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西,朝着落马山深处进发。
“这洞葬地往西一百多里地,差不多就快到落马山边缘了,
但这山里不好走,八十里地咱们怕是得走一宿。”吕一柯抹了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天色渐暗,四周的景物也变得越发阴森恐怖。
一直走到晚上十点多,他们才走了不到八十里地。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叫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今晚就在这儿歇会儿吧。”王惊蛰看了看四周,指着旁边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说道。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闻言立刻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王惊蛰脱下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注意到脚底磨出了一个水泡,隐隐作痛。
他从背包里掏出辟邪刀和一个小小的药包……
王惊蛰用辟邪刀的刀尖轻轻挑破水泡,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传遍脚底,疼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他从药包里倒出一些灰褐色的粉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张文柏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脚底磨破了皮,身上也多多少少挂了彩。
吕一柯的裤腿被荆棘划破了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
李礼的胳膊也被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张文柏更是夸张,脸上被树枝刮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活像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四人便再次踏上了征程。
山路愈发难行,他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走了将近四个小时,上午十点左右,他们终于到达了宋桂所说的地点。
眼前是一片阴森的密林,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上午十点,林中却阴风怒号,寒气逼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饶是张文柏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汉子,也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地方……邪门得很!”张文柏搓了搓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惊蛰眉头紧锁,目光扫视着四周。
上午十点,阳气最盛的时候,这林子里却阴气如此浓郁,显然是风水出了问题。
“这地方的风水被人动过手脚……”
他沉声说道,“咱们去高处看看。”
说罢,他径直朝旁边一座小山峰爬去。
“王先生,等等我们!”张文柏三人连忙跟上。
爬到山顶,王惊蛰俯瞰着下方的密林,脸色骤然一变。
他指着密林深处的一处山谷,沉声道:“那里……是阵眼所在!”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山谷的秘密,“四象大凶,果然名不虚传!”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铜钱撒向空中。
铜钱落地,却并未散落,而是诡异地排列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王惊蛰脸色更加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灭族之阵!”
突然,他猛地抬头,看向远方,目光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张文柏,厉声喝道:“趴下!”
张文柏三人反应迅速,几乎在王惊蛰话音落下的瞬间,便齐刷刷地趴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一道凌厉的劲风擦着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好险!”张文柏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王惊蛰脸色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远方。
“王先生,怎么回事?”李礼心有余悸地问道。
“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王惊蛰沉声说道,“而且,来者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指着密林深处的一处山谷,缓缓说道:“看到那里的建筑了吗?四面环山,中间低洼,形似一口棺材。青龙位,山体残缺,形如断足;白虎位,山峰突兀,形似虎头,其下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形似一条白练,却又像是……”
“一条裹尸布;朱雀位,山势低矮,形如一只垂头丧气的鸟儿;玄武位,山峰高耸,却不见其首,仿佛被斩断了一般。四象皆凶,灭族之象!”
张文柏三人顺着王惊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山谷中央有一座古老的建筑,周围的山水形势正如王惊蛰所描述的那样,诡异至极。
“这……这也太邪门了吧?”
张文柏倒吸一口凉气,“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
王惊蛰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风水如此恶劣的地方。青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泣,玄武藏头……四象大凶,无一幸免!此地,绝非善地!恐怕……”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里面不会有活人。”
“那……是谁布下如此恶毒的阵法?”李礼问道。
王惊蛰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的手段,绝非一般!而且……”
他抬头望了望天,目光深邃,“他布下如此恶毒的阵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先生,”
张文柏突然开口说道,“您说的这些……我们不太明白。您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王惊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我给你们讲讲这四象大凶……”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古旧的书籍,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这是《发丘秘术》中关于四象大凶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