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不落和龙葵纷纷表示赞同,表示用不着伊隐担心。
伊隐想了想,最终决定从储物戒指中拿出魔法海螺送给赫拉拉。作为龟丞相的遗言,想必魔法海螺会让赫拉拉心里略微好受一些。
将王权不落等人送走之后,伊隐便用起了闪现术。目标是……沙鲁!
此刻的伊隐还不知道,在沙鲁究竟有何等惨状在等待着他。
……
赫拉拉感觉自己的心灵快要碎掉了。
在她潜意识里,龙宫依然存在。与之一同存在的,还有阿方索,龟丞相,努尔曼,以及自己的母亲。
他们还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不用忍受寒潮的侵袭,也不会再有人牺牲。历代鱼龙公主用鲜血做出的礼仪,将在赫拉拉这一代结束。
他们都笑呵呵地聊着天,吃着酒。
赫拉拉感觉自己很幸福,她不需要别的什么,只需要一直维持现状就好了。
可是,连这点小小的幸福都要给她剥去吗……
渐渐的,所有人都像是泡沫一样,倏忽不见了。
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们存在。之前赫拉拉尚且能够吊唁自己的母亲,可现在呢?
维持自己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自己还有没有必要坚持下去呢?
都怪自己。
若是赫拉拉决定牺牲自己的话,那之后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因为自己的怯懦,产生了难以挽回的恶果。
她想要哭泣,可她连哭泣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不能哭喔,我可是……怪物大师。”
赫拉拉的身上流的是鱼龙的血,和人类相比,她更能轻易地和怪物建立心灵联系。
但雾身妖(统领种)的出现则完完全全是个意外。或许自己也是一个意外,意外与意外之间的结合,总是会令人感到惊奇。
赫拉拉年幼时曾听说过焰角·罗伦。
他和他的怪物炎龙几乎踏遍了蓝星上每一处阴暗的角落。可以说,焰角·罗伦是最符合怪物大师描述的人。
赫拉拉本想成为一个像焰角·罗伦那样的人,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但即使如此,我也得继续走下去。”
赫拉拉看着大家微笑着和自己告别,最终还是忍住了哭意。
“我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呢……怎么能够在这种地方……”
赫拉拉不住地碎碎念叨着,寻找起一个能够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动力。
思来想去,在见证着身边众多人离去后,伊隐在屋顶上给自己讲起的童话故事。
最初听来,赫拉拉只觉得琪琪更像是童话中的主人公。但随着自己进入十字基地学习之后,她越发地觉得自己更像是主人公。
为了追求梦想不惜粉身碎骨,在旁人眼中或许听起来很可笑,但在爱丽丝眼中,这个就是她所一直追寻着的道路。
赫拉拉同爱丽丝一样,虽然有着漫长的生命,但当她的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她的魂灵便会飘然散去。
赫拉拉也想追求起永恒的魂灵来,她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
就在这时,赫拉拉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发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赫拉拉感到一阵好奇,她顺着光亮一点点摸索过去。在摔了很多跟头之后,终于发现了那是一个怎样的东西。
龟丞相的遗言——或者说是魔法海螺。
赫拉拉伸手摸向了魔法海螺,顿时一阵空灵的声音自空气中传播开来:
“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爱丽丝?
谁是爱丽丝?
爱丽丝又是谁?
赫拉拉惊恐般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这根本无用。魔法海螺的声音似乎能够穿透耳膜,直向赫拉拉的心口钻去。
“不,不要!”
赫拉拉感觉体内一阵沸腾,她想要驱散这种感觉,但却适得其反。
“你就是爱丽丝。”
“不!!”
魔法海螺传来的空洞声音彻底击碎了赫拉拉心中的最后一丝防线,只见她痛苦地吟叫之后,整个身体开始急速膨胀了起来。
化身为龙!
赫拉拉再一次表现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她本以为龙宫毁灭之后,她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
“你胡说!”
赫拉拉的声音里面满是怒意,“我不是爱丽丝!要是我是爱丽丝的话,我一定会甘心化为泡沫的。可我还没有!我还没有遇见属于我自己的白马王子!”
魔法海螺的声音继续幽幽传来:“不。你就是爱丽丝,属于你的白马王子,你早就已经遇到了啊。”
此话一出,赫拉拉脑海中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最终得出来的答案连她本人也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难道会是他?!”
魔法海螺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赫拉拉的思维,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周遭的空间便开始极速崩坏了起来。
梦魇要被击败了。
.
一个转场之后,赫拉拉发现自己又变回了人间体。长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以人类的姿态生存下去了。
也正因如此,她才得以见到了自己最不想得见的人。
“哟,我就知道。无论多么绝望的困境,你总得克服的。那之后等待着你的就是无比美妙的希望了。你还没明白吗,你现在只有我了。你只能依靠我了。你别无选择,因为你是……”
“爱丽丝。”
“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我不是爱丽丝!我叫赫拉拉!”
赫拉拉大声呼唤着,想要认同自己的身份。但对此贝特南却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别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了,爱丽丝。赫拉拉早就已经死了啊,你是知道的。作为鱼龙公主的赫拉拉,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冬天。不过已经不用再怕了,我会一直盯着你。”
盯着你……
盯着你……
盯着你……
一直?盯着……你……
“啊啊啊啊啊啊!!!”
赫拉拉终于崩溃了,无论是谁也好,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似乎是感受到了赫拉拉深切的期盼,贝特南笑着来到了赫拉拉身边,然后一爪剜向了赫拉拉的心窝。
……
“我想起来了。”
“都说了多少次啦,小美人鱼不叫爱丽丝,而是叫做艾莉儿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