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茄组织清场了的酒店里安静一片,唯有降谷零所在地房间里有声响传出。
他蹲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枪,看都没看地上脸色惨白的保镖,只是轻飘飘地问:“说吧,你们组织副首领为什么想要激怒田纳西?”
保镖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听命行——啊!”
一颗子弹‘砰’一声穿透了他的大腿。
保镖惨叫了起来,腿上瞬间血流如注。
降谷零吹了口枪口的硝烟,用轻飘飘的语气问道:“现在知道了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啊!”
降谷零握着枪,神情似笑非笑,语气凉飕飕地警告:“想好了再说话哦,不然枪口下次对准的就不是腿了。”
“我、我说。”
保镖恐惧的脸都变形了,额上豆大的汗珠砸落在地毯上,声音虚弱地说:“副首领与一家医药集团有过节,但田纳西的组织一直与医药集团交好,还暗中扶持集团。副首领十分恼怒,查到田纳西大人的情报后,想利用您设下陷阱,抓捕田纳西。”
保镖狠狠喘了口气,嗓音沙哑地说:“副首领想让田纳西说服贵组织放弃那家医药公司。”
降谷零幽深的目光落在形容狼狈的男人身上,起身轻飘飘跳下椅子,黑色的披风在身后飘动了下,又柔顺的贴在身上。
他走到保镖身前蹲下身,假惺惺伸手,精准地按在了保镖伤口上,听到男人疼地吸气,他嫌弃地在男人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嗓音恶劣道:“虽然你还瞒着我重要的情报,比如你们副首领肯定不是要抓田纳西,而是想将人杀死再嫁祸给医药公司。”
“你们副首领在离间组织和医药集团,想要借此机会吞并医药集团,并得到组织的把柄。说实话,心很大,也很敢想,就是手段过于拙劣。”
降谷零算算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
休闲时间足够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垂眸扫了眼半死不活的人,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微笑,缓缓地说:“你可以试着逃跑了。”
他视线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后,目光在不远处的书架上一顿。当即踩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书架前,精准无比地拿出那本《山羊之歌》。
他左手捧着书,右手将卸了子弹的枪扔出去,精准砸在悄悄朝门外爬去的保镖头上。
刚踉跄起身的保镖后脑勺一疼,栽倒在地上,恰好膝盖扎进去一块儿花瓶碎片,疼得他凄惨的哀嚎起来。
降谷零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保镖,紫灰色眼眸里及快速地掠过一道暗芒:“毅力不错,勇气可嘉。”
保镖冷汗涔涔地说:“不,我不敢跑了。”
降谷零神色沉寂地凝视着他,语气随意地问:“会日语吗?”
保镖:我该说会还是不会?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看来会啊。”
他嘀咕道:“这年头混黑还得会多国语言啊。”
保镖:不敢吭声。
降谷零将手里的书递给他,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重新将自己像只大猫一样团吧团吧塞进椅子里,朝保镖抬了抬下颌。
“念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对中原中也那位大诗人的诗歌特别感兴趣,嘴角总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保镖:……
越凶残的人越有怪癖,前辈诚不欺我。
保镖趴在地上,努力无视自己流血的伤口,只希望在血流干前,这位金丝雀能饶他一命。
额,就是说,这么凶残的家伙是金丝雀?
这明明就是凶猛的杀人鸟鹤鸵啊。
大概是恐龙进化了吧。
保镖心中疯狂腹诽,身体老老实实趴着,盯着杀人鸟翻开的那页干巴巴念了起来。
“秋日浓灰的天空
亮如黑马的瞳孔
水竭凋落百合
啊 心化作空漠
……”
降谷零抱着双膝阖上眼睛,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十分钟过去了,fbi和组织都没人到来。
降谷零:“……”
失算了,他们太拉了。
红黑双方就这感人的效率,也难怪七年后连个小学生都成了日本警方的救世主,黑暗组织的克星。
保镖眼神动了动,继续念了下去。
酒店五公里外,赤井秀一冷静地躲避着两侧堵过来的车子,顺手接通了电话。
“赤井先生,医院内的监控被破坏了。但我们查到两小时前,有一辆未登记的救护车进出过。经过勘测,可以确定绑匪是开着这辆救护车将人质绑走的。”
“调动交通道路监控以后,已锁定救护车离开的方向是雅格酒店位置。”
赤井秀一看了眼远处最高的大楼,森然的绿眸满是冷意:“立刻派人前往雅格酒店进行突击检查,以有人携带危险物的理由进行。”
“是,赤井先生。”
电话挂断,赤井秀一猛地打了下方向盘,擦着撞过来的汽车车尾躲开。
吉普森看了眼后面的闹剧,从口袋里掏出手术刀把玩着:“加速前往酒店。”
“是,大人。”司机不动声色应道。
半个小时后,再次逃跑失败的保镖鼻青脸肿地跪坐在地上,继续念诗。
此时距离降谷零被绑走已有两个半小时,有整齐的脚步声在房外响起。
降谷零睁开眼睛盯着门口,紫灰色瞳孔仿佛越来越深,越来越黑,像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一丝光亮,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刚带人走到门口的吉普森察觉到降谷零周身阴郁漠然的气质,对上那双透彻冰冷的眼神,情绪激动起来。
是田纳西主人!
有熟悉的语言念着优美的诗歌。
“那被污浊了的悲伤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被污浊了的悲伤中
痛楚连连渗心恐慌
……”
吉普森站在门口,耐心等待这首诗歌念完,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停在降谷零身前两米处,俯身恭敬地说:
“先生,我来晚了。”
降谷零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跳下来,懒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来得快啊。”
既然比fbi来得快,就不骂了。
他清爽明朗地说:“将这些人连带身后的组织都处理了,我不想再听到他们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