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事?无事便退下吧!”
南楚帝眉头紧蹙,宛如两道深深沟壑横亘于额头之上。
他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揉按着自己那发胀得如同要炸裂一般的太阳穴。
满脸皆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就连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只见他微闭双眸,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朕近日政务繁忙,身心俱疲,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承受着重压的山岳即将倾倒。
站在下方的臣子见状,赶忙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回陛下,再过些许日子,便是北狄使臣前来我南楚访问之期。
此次访问事关两国邦交,影响深远,还望陛下能够早日做出英明的决断啊。”
说完,这名臣子抬起头来,目光殷切地望向高高在上、正坐在龙椅之中的南楚帝。
眼中满是期待与焦急之色,似乎在急切地等待着皇帝给出明确的指示和决策。
然而,南楚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道:“此事交由摄政王安排吧!”
随后,他便靠在龙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唯有臣子们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响彻其间。
“臣,遵旨!”
赫魈面色凝重地站出来,向着高高在上的南楚帝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他身姿挺拔如松,动作标准而又利落,显示出其对皇帝旨意的绝对尊崇。
就在这时,朝堂之上回荡起李忠天那充满威严的声音:“退朝~”
这两个字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让整个朝堂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大臣们纷纷低头行礼,然后有序地退出了大殿。
“还请摄政王留步,陛下有请!”李忠天小跑着,这才赶上赫魈的脚步。
赫魈心中疑惑,却也只能跟着李忠天返回。
进得殿内,只见南楚帝已从龙椅上下来,坐在一旁的榻上,脸色略显苍白。
“陛下,不知单独留下臣所为何事?”赫魈拱手问道。
南楚帝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皇兄,朕这段时日身子不知为何总是疲倦不堪。
朝中局势复杂,朕信得过你,北狄之事全权交于你手,但朕怕有人趁机生乱。”
赫魈忙跪下,“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护我南楚安稳,不负陛下信任。”
南楚帝微微点头,“还有一事,后宫与朝堂之上,也是暗流涌动。如今皇后又诞下太子。
朕恐朝堂上这帮老东西将手伸进后宫。
朕希望你能暗中监管一二,莫再让后宫受此事波及。
瑶儿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赫魈应下,“陛下,臣听闻杜宾一族近来似有异动,是否要加以防范?”
南楚帝眼神一冷,“若真有不轨之心,不必留情面。”
赫魈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南楚帝最后的吩咐。
他微微低着头,双手垂于身侧,一副恭顺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即将领命告退之时。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再次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南楚帝。
只见南楚帝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憔悴和虚弱。
赫魈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晚上,臣会带着翟天津一同进宫面圣。”
赫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
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李公公,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李公公,请您务必将陛下近日所用之物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一丝一毫都不得有误!”
李公公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应声道:
“哎,王爷放心,奴才定会照办!”
得到李公公的保证后,赫魈稍稍松了口气,但内心的担忧并未减轻半分。
随后,赫魈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宫殿。
当他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仰头望向那片辽阔的天空。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洒在他刚毅的面庞上,映照出一片阴影。
赫魈眯起双眼,心中暗暗感叹:
自从接下保护南楚帝安全的重任以来,他便深知自己肩负的担子有多重。
如今,眼看着南楚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宫廷之中的局势也越发错综复杂、波谲云诡。
他只觉压力如山般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赫魈回府之后,立刻召来亲信暗卫,吩咐道:
“覃风,宿尧,你们即刻去探查近期接近皇上之人。
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朝中大臣,事无巨细,一一查清。”
覃风和宿尧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赫魈带着翟天津低调进宫。
翟天津虽然善良,看似憨傻,只是性情稍微古怪些。
若非赫魈亲自相邀,绝不肯踏入皇宫半步。
见到南楚帝后,翟天津细细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半晌,他才收回手,看了一眼赫魈,又瞧向南楚帝。
“陛下这病并非寻常病症,草民怀疑有人暗中下毒。”
翟天津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赫魈眼神一凛,握紧拳头,“你可有办法解毒?”
翟天津摇摇头,“暂时只能压制毒性,要想解毒还需找出下毒之人,得知毒药配方才行。”
赫魈脸色阴沉,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毕竟这南楚的安稳,全系于皇上一身,若皇上出事,天下必将大乱。
“车魅,查!!”赫魈听到南楚帝中毒却没有解药的瞬间。
脖子上和握紧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证明他此时的愤怒。
“翟天津,本王不管你用何方法,务必将陛下体内的毒控制住。
李公公,这几日,照常上朝,由本王代理!”
赫魈本就不打算隐瞒南楚帝中毒的事情。
要的就是对方自乱阵脚,让对方以为计划成功,进行下一步。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将手伸进皇宫,将爪牙盯上南楚帝。
翟天津应下,赶忙调配药剂给皇上服下以压制毒性。
而李公公则哆哆嗦嗦地按照赫魈的吩咐行事。
几日后朝堂之上,赫魈代皇上理政。
“敢问李公公,陛下究竟患了何种病症?
我等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尚需与陛下共同商讨北狄来使之要事啊。”
开口之人乃是杜宾,此刻的他身形笔挺如松,毫无惧色地直面位于李忠天。
只听一声怒喝传来:“放肆!今日陛下龙体欠安,特命摄政王代为执掌朝纲。
杜尚书,难道你对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满吗?”
发话者正是李忠天,此时他挺身而出,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杜宾,厉声呵斥道。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躲在一旁观察的赫魈非但没有动怒。
自杜宾突然现身的那一刹那起,他的目光便始终未曾从其身上挪开分毫。
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仿佛要透过杜宾的外表。
探寻到深藏其中的某个秘密或答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