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傅湛糖行动快,不一会就带着郎中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那郎中似乎是还没缓过劲来,一进屋就气喘吁吁道:“谁落水了?”
众人闻声纷纷看去,张政指着床上裹地像粽子一样的两个人,惊疑道:“这还不明显吗?”
郎中连连点头,欲哭无泪,刚才他是被傅湛塘骑马带来的。
那马骑得跟要飞起来似的,亏得他死死抱着这公子哥的腰,不然非得被甩飞了,一进门刚想抱怨,结果就看到一屋子锦衣华服的少爷,各个高挑壮硕,憋了一肚子话也不敢说了。
何瑞起身道:“大夫,不着急,你快给他俩看看吧。”
还没开始诊断,只看了看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二人,郎中就急道:“快给他们灌下碗姜汤。”
“已经在熬了。”何瑞道。
郎中点点头,一会把脉,一会看眼球,一番望闻问切下来,才道:“无性命之忧,只是怕有肺炎、风寒,若是休养不好,以后也会留下关节疼痛的病症。”
何瑞听着忍不住皱眉:“那现下该如何是好呢?”
“先用温水沐浴两刻钟,等他们喝下姜汤,吃一些温和滋补的食物后再把我开的药喝了,想来也就无碍了。”郎中提笔写着药方道。
何瑞道:“不知先生医馆在何处,我好着人去拿药。”
“我去吧。”傅湛塘先一步答道,“郎中要不要我捎您回去。”
郎中想起方才的经历,不禁连连摆手:“我写个方子你去拿,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何瑞给钱青儿裹了裹被子:“这样吧,郎中,烧洗澡水恐怕还得等一会,要不您先等她们喝完姜汤还有药,确保无恙了,您再回去,我找马车送你。”
“也好也好。”郎中一路颠簸,刚好也歇会,缓一缓。
姜汤很快就熬好了,两人各自喝下,钱青儿剧烈地打了个哆嗦,跑了趟茅厕,出来后才觉得缓和了不少,身上也没那么冷了。
白楚萧两碗姜汤下去以后还是有些瑟瑟发抖,何瑞不禁气道:“路上我都跟你说了,先把衣服脱了,留个中衣就行,你看现在还没缓过来。”
白楚萧白了何瑞一眼,裹了裹被子,开始闷声不说话了。
“那边热水已经烧好了你先去泡吧。”一听说要给两人泡澡,王妈当即就找出一口大锅来,烧水倒也快。
“钱青儿先泡吧。”白楚萧想到男女用一个浴盆不太好。
何瑞立刻领会到了他的用意:“对,让钱青儿先来吧。”
钱青儿满不在意道:“没事,我现在好多了,你先吧。”
白楚萧挑眉:“木桶我用过了,你也用?”
“那又怎么了。”钱青儿喝了一口姜汤看过去。
白楚萧点点头:“好吧。”
秦书樊伊二人将水备好,又把暖炉抬到了西厢房,好让白楚萧不那么冷些,为了维持温度,水需要换几回,这些就由其他同窗代劳了。
一开始还好,大家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约换了两回水后,白楚萧就缓过劲了,这些人一见白楚萧好了就开始闹腾,你打我闹的,西厢房内时不时传来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何瑞忍不住提醒道:“大夫,得有两刻钟了吧,您快让他出来吧,别掉河里没得风寒,再泡个澡得风寒了。”
可等白楚萧出来以后,何瑞才是真正的捧腹。
只见白楚萧穿着王妈的那件茄花紫的对襟褙子,秋香色绣柿蒂纹的袄裙,健硕的身躯配上这一身妇人装扮,那画面别提了。
何瑞一拍巴掌弯腰大笑起来,众人见状更是大笑不已。
白楚萧也不冷了,鼓着腮帮子直气地耳朵发红,怒吼道:“你们太过分了!我可是为了救人才这样的!何瑞你……钱青儿,你也笑!”
“对对对,不能笑不能笑。”何瑞笑着摆手道。
等众人笑累了,莫展旭才仁慈地脱下自己的外袍递过去:“把这个穿上吧。”
白楚萧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早不给我。”
堂屋算是秘密基地不能随便进人,而且也没啥桌椅板凳,于是秦书樊伊二人就将屋内的方案抬到院子里,好有个招待客人的地方。
何瑞泡好了一壶上好的茶,一边沏茶一边道:“大家快喝口茶歇一会吧。”
这时候傅湛糖也赶来了,何瑞向门外望去,只见他手里提着药,利落下马后便大步走了进来,因快马疾驰,发丝还有些许的凌乱。
“多谢多谢。”何瑞双手接过药,“快进去休息一会吧。”
“客气什么。”傅湛糖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弯成一对月牙,很是迷人。
另一边陆柔慧正逮着莫展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何瑞本想着过去说两句话尽一尽地主之谊,见状却也不好过去打扰,便到厢房内帮钱青儿换水去了。
等两人服下药,郎中再次诊脉确保无恙后,何瑞便着秦书找了辆马车把郎中给送了回去。
失足落水,虚惊一场,大家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焦头烂额地忙了一下午,而今才安顿下来,每人眼前守着一盏茶,一时间倒也无话。
“我饿了,何瑞。”一旁的白楚萧忽然道。
何瑞回过神来,像对小孩子说话一般:“想吃什么?”
“不知道……”
何瑞微微转眼珠,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然后一拍桌子,转头对王妈她们道:“王妈!上回我让你们弄的竹签都磨好了吗?”
“磨好了磨好了,弄了好些呢。”樊伊抢答道,“您上回不是要给我们弄什么烤,但是因为没签子不是没弄成嘛,我去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