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江远年恍若看到了小时候的母亲,那个温柔贤惠、美丽动人的女子,此刻仿佛重现于世。
他的眼睛湿润了,眼中泛起了泪光,嗓子也变得干涩起来,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
“妈...”他轻声唤道,声音哽咽,充满了思念和哀伤,仿佛在呼唤着一个久违的影子。
曲仲义也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存在,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仿佛见到了某种超自然的现象。
尽管在江今禾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庞的样子——那种令人难以忘怀的美好印象,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底。
除了年轻一点、皮肤白嫩些,还有那种单纯无邪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些逝去的岁月里。
“太像了...”他艰难地对着江远年说,声音有些颤抖,“简直就是复制品。”
他感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心情涌上心头,既感到震撼,又觉得不可思议。
江远年叹了口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
此时此刻他还没来得及为找到妹妹高兴,内心就已经被即将面临的麻烦给填满了。
他意识到,这份惊喜背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挑战和风险,让他不禁感到沉重和忧虑。
“...没错,实在太相像了。”
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
江今禾立即察觉到了两人古怪的表现,她疑惑地望着江远年和曲仲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异常的反应。
当她露出真面目时,不仅没有引发一丝喜悦,反而让二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无以言表的惊慌,如同突然从深渊中升起的阴影一般。
想到之前听闻的一些传闻,江今禾立刻明白了背后的原因。
原来,自己这张脸对江风致来说是个难以解决的麻烦,他担心会因此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和危险,才决定让她离开,远离是非之地。
估计原来的江今禾之所以让自己变得如此肥胖,不过是为了更好地隐藏住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
这种伪装,显然是为了在复杂的环境中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生活果真是艰难的啊,江今禾内心不禁感慨起来,低声嘟囔了一句,眼中流露出几分苦涩与无奈。
这时,曲仲义猛地抬头看向了江家人,目光中带着疑惑:“乔婶子,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她的体型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语气间透出明显的关切与不解。
一听此话,站在旁边的乔大娘立刻泪如雨下,仿佛积压已久的情感瞬间崩溃。
“这些都是路上所遭遇的苦难导致的结果。”
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心酸。
随后,江今禾便将自己如何在途中遭受种种磨难——找不到食物也无法得到足够的水源,甚至还差点死在虎口中——的经历一一诉说开来。
听着这些令人痛心的故事,即便是身为壮年汉子的江远年也不禁动容得流下了男儿泪来。
“可怜的好妹妹呀,让你受了这么多罪!以后不要再怕,有三哥在这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这样的话语时,他试图伸手去拥抱自己的亲人,希望能够给予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但没想到的是,江今禾却迅速地躲闪开去,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她转过身子,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
“我并不觉得有多苦,也不需要你再来帮我变回那个肥胖的形象。”
语气虽然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江远年的手臂就这样僵硬地停在空中,无法收回也无法靠近。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站在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实际上彼此间早已成为了完全陌生的存在。
“妹子,也许你会因为父亲把你送出家门而感到难过甚至怨恨,但你一定要理解,那一切都是基于对你安全考虑后不得不做出的艰难决定。”
曲仲义在一旁轻声补充道,希望能稍微缓和这紧张而又充满隔阂的局面。
“没错,你爹特别疼爱你,他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一个大男人差点都掉眼泪了。”
江今禾听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温情的家。
但她仍旧连连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不,我一点也不怨你们,真的,你们这么做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我现在过得很好,非常满意自己的生活。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就当我们从未相遇过。”
江远年和曲仲义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他们万万没想到江今禾竟然不想认回亲生父母,这让他们感到非常意外且失落。
但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是否认亲的问题了。
接着,两人坐下来,开始耐心地向江今禾解释这次来越丰县的原因,并详细讲述了他们是如何发现她的经过。
听说张大户输了官司后竟然跑到殷都,又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献给了陈王,然后狠狠地告了她一状,江今禾的心跳猛然加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一般。
她知道,自己这次可真是遇上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她在心中迅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很快就得出了自认为最明智的选择。
“娘,不如我离开好了!只要我不在了,陈王自然就不会再对付你们了!”
“哦,这倒是个办法!”
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曲仲义突然惊喜道,他还轻轻拍了一下手掌以示赞同。
“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把她嫁到一个好的人家,只要她能够隐藏住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行!”
一声响亮的吼声打断了曲仲义的话。
只见乔木盛猛地冲进屋里,毫不客气地一脚就把曲仲义踢飞了出去。
“今禾是我妻子,哪儿也不许去。”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曲仲义摸着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虽然疼痛让他难以站立,但他还是勉强抬起颤抖的手指向乔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