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去后,只剩苏家人时,苏太夫人终于不再克制。
“惜惜,世聪,你们今天太过分了!”
苏惜惜本就心头郁闷,结果宾客走的时候,自己和丈夫被叫住,原以为是留下安慰,结果竟然是训斥。
“祖母,明明是宋志浩抢了夫君的官职,我们还陪着笑脸来参加他的满月酒,怎么还说我们过分?”苏惜惜指着苏珍珍,“明明是他们过分好不好!”
“苏惜惜,注意你的身份!”苏太夫人怒道,“那是你姐夫,岂是你随意称呼的名讳的?”
“他就是个小人,仗着三公主的关系,抢了织造司司工的职位。”苏惜惜指着宋志浩,继续诬陷道,“姐姐,说不准,他早就成了三公主的裙下之臣了!”
啪
苏护快步冲到苏惜惜面前,直接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竟然在这里信口开河!”
苏护怒气冲冲,指着一脸委屈的苏惜惜发狠道,“还不给你姐姐、姐夫赔不是!”
“祖父坏,祖父向着大姨母,欺负我娘亲,坏!”
苏惜惜身旁的大儿子挥拳打了一下苏护,嘴里替自己的娘亲抱不平。
苏惜惜拉过自己的儿子,哭泣道,“都是爹和娘没本事,呜呜。”
“哭,你还有脸哭!”
苏太夫人完全没有因为苏惜惜的委屈,而打算不再追究。
“你看看,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三公主为何重用你姐夫,别人不知,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苏太夫人这一声问,让徐世聪也愣住了。苏惜惜心虚道,“祖母,你是不是听人瞎说,我没有……”
“一个说是假的,七八个人说的一样,难道也是瞎说?”苏太夫人怒道,“若不是你跑到锦绣阁胡闹,当着三公主面炫耀夫君在织造司行方便,三公主如何会派人彻查世聪!”
徐世聪脑子“嗡”的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惜惜,“惜惜,原来是你引得祸端!”
苏惜惜慌乱,急忙解释道,“夫君,我只是夸赞你,根本没惹三公主殿下,明明是那日三公主见到宋……姐夫,有了好感,所以才……”
“胡说八道,三公主驸马本是两情相悦,驸马爷相貌出众,又是当朝的武状元,且三公主已经怀有身孕,你这样编排,岂不是要祸引苏家!”苏珍珍发狠道,“苏惜惜,你就这么恨苏家吗!”
“我……”苏惜惜此时语塞,只好抱着儿子哭泣起来,“孩子啊,娘亲现在真的只剩你们了,你看看,每一个人向着娘亲,连你父亲也说我。”
“娘亲不要哭,等儿子长大了,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将这些人全部……”
小孩子下面一句没说出口,便被苏惜惜捂住了嘴巴,她自己也惊讶起来,自己儿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惜惜,你自己看看,你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了!”
苏太夫人痛心疾首,“若不是你姐姐和姐夫暗中操作,你觉得你和世聪,今日还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吗!”
苏惜惜一脸懵逼,“祖母,我也是你的孙女啊,这些年,我与世聪在苏家老宅照顾您和父亲,无不尽心尽力,如今怎么说粗话这样的话来。”
“是,我没有姐姐经商本领,也没像她那么容易抱上周玉安和贾春桃的大腿,但我们无功也有劳啊,没有世聪这些年在宫里周旋,苏家生意如何长盛不衰?”
“妹夫,你可有话说?”一直没有发言的宋志浩,这时候插嘴,并将话头引向了徐世聪,“难道你不想说说,这些年,你到底赚了多少银子吗?”
徐世聪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那些操作,定然瞒不过经商多年的宋志浩。
苏惜惜心里不清楚,她继续质问道,“姐夫少在这里云里雾里的,若真有什么,摊开说便是,不要……”
“惜惜,你闭嘴吧!”徐世聪拉着苏惜惜的衣袖,“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不,就在这里说。”苏太夫人严肃道,“省得你们觉得委屈,认定是我们冤枉了你们。志浩,你说!”
宋志浩冲苏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秘密。
原来徐世聪利用织造司的职务便利,学会了赚取差价,宫中采购一匹浮光锦是2两银子,但徐世聪给苏家的价格是每匹布1两银子,里外里,徐世聪赚了1两的差价。
“这些年妹夫昧下来这些银钱,少说也上万两银子了,若是皇帝陛下知道,恐怕苏家都得受到牵连。”宋志浩叹口气道,“好在三公主从中帮忙协调,同意用一年的浮光锦供给补齐,我和珍珍再拿些积蓄,这件事就此结束。”
“徐世聪,你,你连苏家的主意也打!”苏惜惜愤怒道,更主要她也明白过来,自己丈夫被贬,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这些年你的赚的银子呢,拿出来!”
“我……”
“别问了。”苏珍珍在一旁叹息道,“都让他吃喝嫖赌花掉了。”
闻听此言,苏惜惜更是一阵挫败,素来她以丈夫在朝为官,又帮助苏家做生意为荣,却不想,自己丈夫不仅是个硕鼠,还背着她,在外面花天酒地。
“徐世聪,我要与你和离!”
“惜惜我错了!”徐世聪听到自己的妻子要与自己和离,慌忙跪下来恳求道,“惜惜,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惜惜。”
苏惜惜抱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难过。原来自己真的是最蠢的那一个,竟然蠢到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与家里人为敌。
贾春桃和周玉安离开苏家时,贾春桃有些感慨,“看着一家人在一处,真是开心啊。”
“怎么,娘子想家了?”周玉安揽着自己的娘子,将汤盆子用脚踢了踢,顿时马车车篷里立刻又温暖起来。
“这样,我们回府修书一封,请岳丈岳母回来,他们若是知道娘子有喜了,一定……”
“得了,你还是饶了我吧。”贾春桃一脸无语,“我好不容易把他们送走,再把他们俩找回来,我闲的!”
贾春桃拉着周玉安的手,“夫君,我是觉得,我应该见见公公婆婆了,还有你那个弟弟,病西施周文元,也不知道,他和扁素问过得咋样?”
周玉安警惕道,“他?你就别见了,整日病恹恹的,也就扁素问那个傻丫头喜欢。”
贾春桃趴在周玉安的胸口,偷笑道,“怎么,我家状元郎吃醋了?”
周玉安拉起贾春桃,一双桃花眼,极具温柔的望着她。
“对,已经误会一次了,以后就可不能再误会了!”
说着话,周玉安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两人正在投入,帘外赶车的谷满仓再次不合时宜的关心询问道,“老爷夫人,出什么事了,里面怎么啧啧作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