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窗,天色大亮,为世界披上金纱。
沈之翌传了膳,门开不久,薛云梦便似清风般翩然而至。
“薛姐姐。”
陶久喜见着薛云梦,双眸瞬间绽出惊喜之光,急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
“多谢你救我,你当真是我的大大大大大恩人。”
“瞧你这活力十足的样子,不把脉都知道你大好了。”
薛云梦嘴上说着,手上却已拉起陶久喜的手腕把着脉,少顷,她露出欣慰笑容:“确实好了,不过后续还得给你开些补药。”
“啊……还要补啊?别开太苦的药。” 陶久喜皱着小巧鼻子,可怜兮兮地看向薛云梦。
“不苦的也难喝。谁让你身子这般弱?”
“那好吧,只要薛姐姐开的,我都喝。”
沈之翌诚挚地向薛云梦深深一揖:“多谢薛姑娘,若非姑娘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光嘴上谢可没用。我这几年攒的最好的药都给你们两口子用了,这次我不走了,跟你们回京城,先炼上半年药,把亏的补回来。” 薛云梦半开玩笑道。
“太好了,你住我家,我们天天一起炼药。”
“那当然住你家,而且你得给我做拿手糕点。” 薛云梦轻点陶久喜额头,语气宠溺。
这时,客栈的小二陆续送上早膳,热气腾腾的餐食香气诱人,摆满一桌。
三人刚刚坐下,纪清逸便走了进来。
“逸哥哥,你来得可真巧,快来一起用膳呀。” 陶久喜满脸热情地招呼道。
纪清逸见陶久喜能够轻松自如地起身准备用餐,小脸也已恢复了血色,他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没事就好。”
“多亏了薛姐姐妙手回春,我现在已经全好了。”
纪清逸望着眼前这个昨日还命悬一线,如今却这般活泼的陶久喜,心中对薛云梦的医术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坐下之后,纪清逸的眼神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又看向了薛云梦。
薛云梦察觉到纪清逸的视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有些慌乱地将脸撇向一边,试图躲开那炽热的目光。
两人的小动作,陶久喜还未察觉,沈之翌便已经利落地盛好了四碗清粥。
“逸哥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薛姐姐,你之前不是说想认识一下吗?”
薛云梦闻言,快速的瞄了纪清逸一眼:他之前还说想认识自己?
只是一瞬,薛云梦又转头盯着自己面前的包子。
“昨日已经见过,薛姑娘医术高超,实在令人佩服。” 纪清逸嘴上回答着陶久喜,可眼神却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薛云梦,那目光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薛云梦被这炙热的关注弄得愈发尴尬,赶忙回应道:“哪里哪里…… 不过是略通医术罢了。”
沈之翌温柔地将盛好的粥端到陶久喜面前,而与此同时,纪清逸也伸手把一碗粥递给薛云梦,还细心地附上了一把勺子。
陶久喜一听薛云梦的谦虚之词,放下手中的勺子说道:“薛姐姐,你今日怎么如此谦虚呀?就你那医术,分明就是再世华佗呀!”
沈之翌打断她:“边吃边聊,阿喜,你都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拿起筷子给陶久喜夹着桌上的小菜。
陶久喜乖巧地点点头,拿起勺子大口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后一抬头,整个人瞬间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只见纪清逸竟然……
竟然在给薛云梦夹菜,而且那动作自然流畅。
薛云梦自己也愣在了当场。
她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有慌乱,有震惊,还有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淡定。
陶久喜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沈之翌,那眼睛里就像写满了问号:“这啥情况啊?”
“噢,他俩昨日定了终生。”
沈之翌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地回道。
闻言,陶久喜举在半空中的粥勺就那样停住了,久久没有动弹。
“沈之翌,你是不是想被毒哑啊?!” 薛云梦涨红了脸对着沈之翌威胁道。
沈之翌觉得薛云梦能干出来这事,而自己不一定能躲得过,于是赶紧低头喝着粥,当一切没发生过。
纪清逸却依旧气定神闲,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直视薛云梦,语气认真地说道:“薛姑娘这是要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
“嗯?”
薛云梦迎上纪清逸的目光,看着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庞,不知为何,竟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慌乱。
薛云梦:“.......”
纪清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薛云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陶久喜一楞接着一愣。
“阿翌,你可得老老实实跟我说,我这一昏迷到底昏迷了多久呀?”
陶久喜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实在是来得太快,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化不了。
“一日。”
“啊?不是一年?也不是一个月?连十天都没有吗?” 陶久喜不死心地追问道。
“一日。” 沈之翌又重复了一遍,头也不抬,继续喝粥。
得到了确定答案后,陶久喜随后立刻切换笑脸。
“表嫂!”跟着纪清逸称呼薛云梦。
“姐夫!”跟着薛云梦称呼纪清逸。
“我昨天晕得不是时候,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没亲眼见证。求求你们了,就再把当时的场景重现一下呗,我要是没吃到这瓜,怕是寝食难安。”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哀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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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喜,休要……”
薛云梦刚想让陶久喜别瞎捣乱,可那后面的话在纪清逸那炽热注视下,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薛云梦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分钟八百个假动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被纪清逸这样样貌出尘、气质不凡的人紧紧盯着看,哪怕她平日里再怎么大大咧咧,这会儿也被盯得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再者,她本就是那种对美男毫无抵抗力的性子。
薛云梦在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娘呀,别再盯着我看了,再看我可就真的要沦陷了,我这人可没什么原则啊。
其实,她昨天那话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哪成想这纪清逸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把玩笑话当了真。
还反客为主了,这可把薛云梦给整懵圈了。
薛云梦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好好解释清楚,把这误会给解开。
结果纪清逸却抢先开了口,温声道:“快吃吧。昨日你也是忙前忙后的,连晚膳都没顾得上用。来,吃个包子。”
说罢,纪清逸便拿个包子递到了薛云梦的手中。
薛云梦哪里被这么照顾过,她师傅与师兄可从来没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过话,她师兄都是扯着嗓子喊:“薛云梦,上山给我抓条蛇来!” 或者 “薛云梦,去给我打只狼!”
薛云梦慌得冒汗,感觉这情况比上山抓大蟒蛇还棘手。
“我想起来…… 我还熬着药呢,我得去看一下火!你们先吃。”说完,便迅速起身走了。
陶久喜看着薛云梦逃跑的方向,好奇心被勾得更厉害了:“怎么回事呀?逸哥哥。”
“这叫机不可失。我也去给你看看药。” 纪清逸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说完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