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上,窗帘被拉上。
男人的意图都写在了脸上,叶穗穗想要装傻都不行。
她伸手推着陆正尧的肩膀:“天还没黑呢。”
“太阳已经落山了。”陆正尧纠正她:“日落而息,我们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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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钺在码头雇了一艘船,将几个人送到了市里,直接带着两个人去了火车站,买了后半夜的火车票之后,带着两个人在候车室等着,他全程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二大娘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终于不再是老老实实的坐着,开口询问盛钺自己女儿的去处。
盛钺不愿意搭理她,可她又哭又嚎的,引来不少人围观,他只能无奈的说道:“叶穗穗不会说谎,她既然说你女儿走了,那肯定就是走了,我记得上午从她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她家门的确是锁着的。”
二大娘哭诉:“可她就是不告诉我,那死丫头去哪了呢。”
“她说不知道,肯定就是不知道。”盛钺不会怀疑叶穗穗说谎,可却想到了陆正尧。
这个女人说的也没错,那个叶蓓蓓没有介绍信,又怯生生的,没什么见识的样子,肯定不会自己离开岛上的,陆正尧按照计划,应该还要在海上漂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说不定那个叶蓓蓓就是被陆正尧送走的。
不过任由二大娘如何苦恼,他也没有把自己的分析告诉这老两口。
倒不是他这个人多仗义,只是这老两口要是知道真相,她们不敢去招惹陆正尧,肯定还要回去磨叶穗穗。
叶穗穗那个软乎乎的性子,哪里经得起这两个人的折腾啊。
他已经错了一次,绝对不可以再错第二次。
两个人坐着火车,千里迢迢却白跑一趟,连女儿的影子都没见着,二大娘不甘心,一直哭哭啼啼的诉苦。
盛钺也终于是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换亲,亏你们真能想得出来,这是犯法的,知道吗?我要是现在把你们两个送到派出所去,立刻关上你们个三年五年多的才能出来。”
二大爷二大娘一对法盲加文盲,听盛钺说的煞有其事,顿时信以为真,不敢再瞎哼哼了。
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盛钺得以清静,脑海里却怎么也撇不掉叶穗穗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冷淡厌恶的眼神。
他问二大娘:“你们,跟叶穗穗为什么结了这么大的仇呢?”
二大娘当即说起了两年前的事情,不过遮遮掩掩,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说了。
没想到盛钺却抽丝剥茧还原了真相,当即对两个人更加鄙视了:“你们可真行,就因为人家没儿子,就不让人家父母进祖坟,还在人家叶老师文老师尸骨未寒的时候,逼着人家的女儿嫁人,给你们腾房子腾地。这么畜生的事情,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得出来的呢?”
二大娘弱弱辩解:“这又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她大爷大娘家也是这个意思,她奶奶更怕她爸妈横死的,克了全家。”
“你们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克了你们全家,叶老师文老师那么光荣伟大,要是真的葬进你们的祖坟里,才是给你们祖上增光。”
盛钺面色不善:“这也就是叶穗穗脾气好,要换做是我,把你们祖坟直接给你们推平了,敢不让我爸妈下葬,谁也别想好。”
二大娘心里不服气,却是万万不敢犟嘴的。
唯恐人家一急眼 ,真的把她们两个送去蹲笆篱子。
盛钺生了好一会儿气,才再次开口:“那叶穗穗跟陆正尧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正尧不过是回去休个假,怎么就结了婚了呢?”
二大娘再次吞吞吐吐的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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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就两个人,闹出多大的声音也不怕吵到别人,陆正尧就像是那出闸的猛兽,下山的猛虎一样,可着劲的摆弄着叶穗穗。
硬是逼着叶穗穗用破碎的声音说出“心疼你”三个字,才暂时罢手。
就这样,男人还意犹未尽,趴在她耳边说道:“我还有任务在身,等哪天回来再找你算账。”
叶穗穗一听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
早上这个人临走时就扔下了相似的一句话,后果就是她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浑身像是被碾过的一样。
陆正尧吃饱喝足,精神奕奕,穿了衣服之后,还帮着叶穗穗点了炉子,烧了水,做了饭。
“明天星期天,你可以睡一个懒觉了。”
男人体恤她的辛苦,临走前还不忘记叮嘱。
叶穗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无精打采的看了陆正尧一眼。
却反而把人再次招惹了过来,又是一番难舍难分的耳鬓厮磨:“怎么办啊,我也走了,这个星期就要你自己在家了,乖,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吃饭要是不愿意做,就拿着饭票去食堂打饭好了。睡觉之前一定要看一下炉火,千万注意不要煤烟中毒,还有啊,屋子里一定要烧的热乎的,别舍不得烧的。蜂窝煤没了也不要紧,先烧木头,等我回来再做。”
絮絮叨叨一大堆,终于把叶穗穗给弄得忍不住了,抓着人家的手叮嘱:“你也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
男人一听这话,眉眼顿时鲜活起来:“我知道的,你会心疼我是吧?”
叶穗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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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里,盛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按照你这个说法,陆正尧这分明是挟恩以报,趁火打劫的逼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