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睡着,就被人叫醒,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
看着那张在眼前放大的俊脸,盛钺气得想要咬人:“不需要,滚蛋!”
“你确定?”傅照川殷殷问道。
盛钺没好气的说道:“我确定!”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和这个人吵架的准备。
大不了撕破脸,也省得受这份气。
哪想到对方却很轻易的就放弃了:“不需要就算了。那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傅照川还真就去隔壁床睡了。
盛钺看着他躺在那道身影,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骂了一句“神经病”蒙上了头。
可睡意被搅散,再想堆积起来,谈何容易,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才终于有了一点睡意。
朦朦胧胧刚睡着,就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
还以为是做梦,翻身躲开,对方却是不依不饶,他使出擒拿手,却被对方暴力化解。
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睁眼,再次对上傅照川那张可恶的脸:“起来撒尿啊?我照顾你。”
盛钺气得冒火,想要骂人。
傅照川却连忙朝着他“嘘”了一下,指了指正在打呼噜的曹小秋说道:“咱们轻点,别把人吵醒。”
“轻你——我没尿,不需要!”盛钺再次拒绝。
“哦,那好吧,你睡吧,对不起啊,我之前也没照顾过病人,怕有什么闪失,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傅照川很诚恳的道歉。
让盛钺到了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咬牙切齿改了口风:“我不跟你计较。”
“盛连长,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对方发出一张好人牌,让盛钺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见盛钺真的不生气,他似乎这才放了心,又悄声回去睡觉了。
只剩下盛钺,带着满腔烦躁,盯着他的背影生气。
等睡意再次来袭之后,盛钺却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唯恐傅照川再来折腾他。
直到听到对方的呼噜声,他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入睡。
可好景不长。
眼睛刚闭上,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正要发火,才看清闹出动静的是曹小秋。
而傅照川还在打呼噜呢。
曹小秋被他吓了一跳:“盛,盛连长,你也要上厕所吗?”
“我不去!我没有!我不想!”盛钺否认三连,异常烦躁。
随即捏了捏鼻梁,又给人道歉:“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惹他的是傅照川,又关别人什么事呢?
盛钺反省,他从前可不会这么迁怒于人,说起来都怪傅照川。
“哦,没事,那我自己去了。”曹小秋平白受气,也知道他这两天心情不好,就没太放在心上,直接溜出去上厕所了。
盛钺起身,点了一根烟,去了走廊,站在窗户边上把烟抽完,心情才缓和了一些。
再回到病房,曹小秋也已经回来了,正准备躺下呢,见他进来,打了声招呼。
盛钺看着他躺下,又看了看旁边床上睡得正香的傅照川。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走了过去,正要叫醒傅照川,对方却忽然伸出手,一拳头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盛钺:“唔——”
“啊——哈——”傅照川伸着懒腰坐了起来,看见旁边捂着鼻子的盛钺,带着睡意打了声招呼:“盛连长,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偷看我吗?”
盛钺鼻子发酸,说话含糊:“谁看你,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起来喝水上厕所之类的。”
“你病糊涂了,需要照顾的人是你。我身体健康,不需要孝子贤孙守在床边上。”傅照川起身穿鞋下地。
盛钺怒目而视:“你不占人点便宜是不是能死?”
傅照川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是啊,能死啊!”
盛钺要发火,这厮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开玩笑的,我就是说顺口了,盛连长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他说着话,拍了拍盛钺的肩膀:“不过你没说错,我的确要去个厕所,盛连长要一起吗?”
“不需要!”盛钺没好气回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床上。
傅照川也不在意,反而提醒他:“气大伤身。”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病房。
只剩下盛钺坐在床上气得七窍生烟,却无从发泄。
直到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他懒得再看傅照川一眼,躺在床上扯着被子蒙住了头,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傅照川。
隔着被子,听到傅照川开门进屋,脱鞋上床的声音,盛钺困意上涌,赌着气睡着了。
再次被叫醒的时候,他已经生无可恋,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他压低了声音提醒对方:“还不到十二点,你已经折腾了我三次。”
傅照川一脸的委屈和歉疚:“真是对不住嘛,我也是一片好心嘛,你不要怪我咯。”
这人还撒娇!
这人还冲着他撒娇?
盛钺被恶心坏了。
恶声恶气的对傅照川说道:“少来这套,滚回去睡觉,要是再敢打扰我,信不信老子枪毙了你!”
傅照川像是被吓坏了一样,连忙跑回了床上。
看着他规规矩矩的躺下,盛钺松了一口气:妈的,总算是老实了。
然而他刚躺下,傅照川就又过来了。
他背对着月光,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钺,像是审视什么一般。
等盛钺睁开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又立刻换了一张笑脸:“盛连长,我想了,咱们军民鱼水情,您这人脾气虽然是大一点,可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不会真的枪毙我是吧?”
盛钺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傅照川却喋喋不休:“您总不会是在说真的吧?我们油田可是进行过普法教育的,您这是威胁恐吓,如果报警,是要判刑的。”
盛钺忍无可忍,睁开眼,扯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啊,我是开玩笑的。”
他学着对方之前的语气说道:“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了。”
傅照川就笑了:“您看,我就说么,您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军民鱼水情,情意深厚着呢!”
盛钺被这个“情意”膈应的半死,却只能跟着一起笑:“那现在,你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啊,不行,我还是想要问问,你真的不要去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