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死了烧成灰找块空地扬了就是,不需要谁替我捧灵打幡!”
徐功达表情极冷极冷!
“好啊!”
崔世兰气疯了了。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赖账了?没那么轻松的事,想让我家平峰兄弟俩吃闷亏,门儿都没有!
平峰,快上,把姜眠那个小贱人抓起来,存折可能就在她身上。
旺峰,去把徐家那些叔伯都请过来,让他们住持个公道!”
话音刚落,徐平峰便直奔姜眠而来,想要抓了姜眠搜身,而徐旺峰则朝外边跑了去。
“住手!”
霍曦东一个箭步上前,捏了徐平峰的手腕,把人推到地上,顺便把姜眠护在了怀里。
徐平峰摔了一跤,险些骨折,崔世兰扑过去,把自家男人扶起来,疯婆子似的大喊大叫。
“好啊你们,竟敢跑到村里来欺负人,来人啊,打人了,外村人进来打人了!”
一时间,周围听到叫嚷的邻居们纷纷扛着扁担锄头闯了进来。
“大家别激动,这是我的外孙女,不是什么外村人!”
徐功达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止了团结互助的周围邻居,免得他们伤及无辜。
“徐老爷子,到底咋回事啊?”有邻居不解的问。
正巧这时,徐旺峰也拎着徐家叔伯赶了过来。
为首的也是年纪最大的已经九十二岁了,论辈分是徐功达的堂叔,也是徐家最德高望重之人,名叫徐盛同。
“老叔公,你可得给我们家平峰兄弟两做主啊,当年举行过继仪式你也在场。
现在我爸忽然反口,不认他这两个儿子,还要把财产全都给姜眠一个外姓女。
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嘛!我家平峰兄弟两白叫他这么多年爹了吗?”
崔世兰第一时间冲到徐盛同面前诉苦,众人也明白了徐家这场闹剧的真正原因。
徐盛同听完,目光在徐功达和姜眠的脸上转了转,半晌,停在了徐功达的脸上。
“功达啊,当年过继之事你虽不在家,可我们都亲眼目睹了。
这事儿让我来说,还真是你不对了。
人家平峰兄弟俩也答应给你养老送终,你的那些财产,理应留给两个侄子才对!”
徐盛同已经很老很老了,不止是年龄,还有做派跟思想。
徐功达抿着唇,半晌才说:“当初我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妻子病弱女儿年幼。
你们不想着如何帮我照拂,反倒担心我死后的抚恤金会落到我妻女手中。
竟然恬不知耻的帮我张罗过继儿子,我说过我不会承认的。
如今他们说要给我养老,实际上也只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老屋,我还要对此表示感谢?”
崔世兰马上接话:“为什么把你赶来老屋?还不是你不肯把存折交出来,你要交出来,我们立马让你搬回去!”
“笑话!”徐功达怒斥一声:“那四间砖瓦房是我当初出钱盖的,你们霸占了我的房子,把我赶出来,还想要我的财产?”
崔世兰心虚的低了低头,随即又道:“那你都没有后人,财产留给侄子怎么了?谁不是这样的?”
“谁说我没有后人?我外孙女不是我的后人吗?她是我亲生女儿的后代!”
崔世兰冷笑一声:“可你别忘了,她不姓徐!”
“她姓什么那也是我的后代!”徐功达霸气回应。
“好呀,你是打定主意不把存折交出来了是吧?
咱们村要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不知道多少人要把财产留给自己女儿,大家能眼睁睁看着吗?
不能的就给我上,把他们抓起来搜身!”
崔世兰一声号召,不少心存私心的人就都涌了上去抓人。
霍曦东把姜眠跟徐功达护在身后,爆喝一声,一拳一个,直接把那些冲上来的人给揍趴下。
“大家伙儿一起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一拥而上,这时候就显现出了村里人的团结来。
“住手!”
姜眠爆喝一声竟也很有威慑力。
暴乱暂时停止,众人全都转动眼珠子看向她。
姜眠站在台阶上,对着众人道:“今天除非你们能把我们三个全都打死。
否则等下了山,我立刻就报公安,说你们霸占他人财产,行凶打人。
亲自带公安上门来抓你们!你们一个个谁也别想跑!”
“哈,你以为我们会怕公安?”徐平峰嘲讽一问。
“普通人报公安肯定不管用,但我姥爷是退伍伤兵,还在战场上立过不少功,众所周知,他这条腿就是那时候缺的。
还有他,他叫霍曦东,看到他身上的军装了没?他可是团长级别的,你说公安会不会管?”
姜眠摆出自己姥爷跟霍曦东的身份。
这时霍曦东也配合的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
村里有读过书的年轻人凑上来一看,顿时心惊肉跳:“还真是部队团长!”
此话一出,已经有人开始退缩了:“这么大的官儿?走走走,咱们还是别惹事!”
“平峰啊,你们的家事,就应该你们一家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决,害我们差点跟着犯错误!”
虽然六眼桥村在山里,可到底是首都脚下,革命的风早就吹到过这边。
且村里不时也会组织大家学习党章党程,让大家明白了组织纪律的重要性。
所以眼下姜眠所说的各种情况属实,谁也不愿当那违法犯罪的出头鸟。
纵使他们有的人也不希望村里的习俗有所改变,但同样也有希望改变的人。
所以大家左右权衡,决定让他们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一个个都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几个徐家本家的亲戚还没离去。
崔世兰眼看大势已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对着本家的几个亲戚以及最德高望重的徐盛同声泪俱下的道。
“老叔公啊,徐家算是开了村里的先河了呀,丢人现眼到家了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呀,你得做主说句话呀!”
“功达……”徐盛同想劝徐功达。
结果被徐功达抬手打断了:“老叔父不用劝我,我也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这点思量都没有?”
徐盛同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口,半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管不动族里的事了。
“那座青砖瓦房留给他们,已经算是我看在亲人的血缘关系上,做的最后的妥协了!”
徐功达说着,看向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崔世兰。
“你要是再闹,我就拿着当初建房的汇款单,去找村长来主持公道,把你们一家全都赶出去!”
崔世兰一听,骇了一跳,忙住了口,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哼,走!”
撂下一句不甘心的话,拉着自己男人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