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手续？
    张德发的脸色一黑，这些东西，他肯定是没有的。
    找霍波带人来抓对方，纯粹是张德发的一时起意，准确的说，就是权力的小小任性，想要在赵亚楠面前露一手，顺便给这个公然无视他的小子，一点教训。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子，竟然是个县长！
    等于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秦县长，这都是一个误会，我跟您道歉，我们就此揭过，您看可以吗？”
    张德发的语气带着一点卑微，甚至，对秦牧的称呼，不知不觉间都从你变成了您，足以可见现在的张德发，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
    毕竟，对方真要计较起来，完全可以告到市委，他这个市局副局长，少说挨个处分，严重点，甚至要脱掉制服。
    自然要服软！
    “当然不可以。”
    秦牧冷笑一声，“张局真会说笑，你随随便便带人来抓我，如果我警惕心不够，或者身手不行，刚才就被你们抓起来带走了吧？”
    “如果我不是县长，一顿毒打少的了吗？”
    “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揭过，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脸了？”
    这……
    张德发哑口无言，对方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他是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啊！
    “霍波，明天早上，我要一份今天这件事的所有过程和你的检讨，放在我的办公室里。”
    秦牧看向霍波，冷冷的说道：“全部过程，越详细越好，你如果敢有任何的隐瞒，后果自负！”
    这话一出，霍波浑身一震！
    “秦县长，我……”
    霍波还想解释几句，但一对上秦牧的眼神，立马就怂了，低着头，说道：“好……我写！”
    “我们走。”
    秦牧跟赵亚楠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了现场。
    “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李局说一下？”
    走出一段距离，赵亚楠先一步说道：“免得张德发恶人先告状，那我们不就失了先机吗？”
    李局？
    这位就是市局局长李先耀！
    以赵亚楠的身份，跟对方打个电话说一下，李先耀肯定会选择相信她，而不是张德发。
    道理很简单，赵亚楠的身世背景决定了她没必要撒谎。
    “不用！”
    秦牧微微摇头，笑着说道：“我也没打算真的要让张德发落马，太费劲了。”
    啊？
    没打算？
    那刚才说的话……都是吓唬对方的？
    赵亚楠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秦牧，因为她没想到，对于张德发这种人，秦牧居然没想着让对方脱掉衣服？
    似乎有些反常了！
    “我知道，像张德发这种人，清除出队伍，肯定是最合适的。”
    秦牧看出了赵亚楠眼神之中的疑惑，当即解释道：“但想凭借刚才的那些事情，拿掉一个市局副局长，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因为张德发完全可以借口自己天黑看错了人，因为急着抓捕罪犯，所以操作失误，违反了规定。”
    “当然，以你和我的身份，找市委，找省厅，大概率也能让张德发滚蛋，只是这么做，让你我都有些太张扬了。”
    这么一说，赵亚楠也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他们二人，都是从部队转业的，并且，身世背景都不简单，要是这么一闹，他们的那点背景，几乎都要暴露在江州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肯定不利于他们成长！
    况且，他们从部队到地方，级别都没有降低，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这也容易招黑。
    在体制内，越有身份，越有背景的人，都越是低调，绝对不会太张扬，太嚣张跋扈的人，只会更容易出事。
    “可你刚才都把狠话放出去了，要是不那么做，张德发会不会轻视你，以后万一又找麻烦怎么办？”
    赵亚楠有些担心的问道。
    “把狠话放出去，就是让张德发去找关心来说情。”
    秦牧微微一笑，道：“你猜这会他在给谁打电话？”
    “谁啊？”
    赵亚楠看着秦牧那略显轻松的样子，顿时就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所料没错，肯定是找李局长了。”
    秦牧沉思了一下，道：“张德发是副局长，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市局形象，这种事情曝光了，已经是丑闻了，找李局长说说情，再有李局长来找我求个情，总会有点转机！”
    “我懂了。”
    赵亚楠一阵恍然大悟，“找李局长，是为了保住市局的名誉，毕竟是一个系统的，李局不可能见死不救，即便是为了警队声誉，也要找你说情！”
    “对！”
    秦牧点点头，“有了李局说情，我就退让一步，给他一个机会，李局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你说，这笔账，划算吗？”
    好家伙！
    真是会做生意啊！
    赵亚楠的眼睛里都是意外之色，秦牧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想了这么多！
    对付张德发，他们除了能出一口恶气，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只会闹的江州官场，对他们人尽皆知，反而不利于成长。
    如果能让一步，还能有李局长欠下的人情，以后兴许能用的上呢，的确更合适。
    “你真厉害啊！”
    赵亚楠由衷的说道：“在飞鹰大队，你那么优秀，现在回到地方工作，你还是那么优秀！”
    “看来，这优秀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游刃有余、轻轻松松。”
    说着说着，赵亚楠的眼睛里都带上了一抹崇拜之色，崇拜里还有一股情意，明显就是在看自己的意中人。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在官场，我就是个愣头青，还需要多学学呢！”
    秦牧微微摆手，道：“我送你回江州吧？”
    “不用！”
    赵亚楠摇摇头，道：“我打个车就行。”
    看看时间，都快九点了，的确该回江州了。
    很快，一辆出租车就到了身前。
    “那我回去了？”
    赵亚楠有些恋恋不舍的说了一句，这时候，要是秦牧能说一句，留下来，她估计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即便是去秦牧的住所，又或者是外面找个酒店，她都会欣然应允。
    “好，下次有机会再聚！”
    只是可惜，秦牧并没有挽留，而是点头应了一声。
    “哎……”
    赵亚楠内心一阵叹息，但还是坐上了车，往市区而去。
    秦牧看着车子的背影，眼神也有些复杂，他何尝不知道赵亚楠的心思？
    但他对赵亚楠，真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点感觉……
    但凡有一点，刚刚他就留下赵亚楠去酒店了，都成年男女了，谁还没有点需求？
    “叮铃铃……”
    刚转身往回走，秦牧的手机就响了，拿出一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江州本地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