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雍丘驿馆的会客堂里,媿永泰毕恭毕敬地把手里装满汤药的葫芦放到子虞身边的木案上。
他双手抱拳向子虞施礼:“公子,这里面装有三天的汤药,你每天服用一次,连服三次,身上的疾患就可以消除。由于担心人多眼杂而被人盯上,小民和浅瑶今天就得出城。今后不能再给你送汤药了。”
“哦,这样也好,有劳浅瑶姑娘和媿先生费心了。”子虞深以为然的回答,“你们的汤药效果的确不错,我昨天服用了一次,就感觉头痛症状缓解许多了。”
“那就好,祝公子早日康复。”媿永泰拱手要走,“小民先行告退。”
“哎,请等一等,”子虞连忙招手制止媿永泰,然后便击掌朝门外喊道,“来人!”
“是!”赵廷朔在门外答应一声,随即就托着一小盘白银走了进来。
子虞把手一摊,对媿永泰示意:“感谢你们为鄙人熬药治病,这点银子就请媿先生收下,实在是不成敬意!”
媿永泰哪敢收下银钱?他连忙单膝跪地抱拳施礼,“能为公子治病,是我等的福气,这些银钱,小民是绝不敢收的。”
“你就不用客气了,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你们帮我治好头痛病症,不再受制于人,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惠。你们若不收银钱,那就是见外了。”子虞劝慰他,“说不定,子虞今后还要求助于你们父女两个呢。”
“再说了,你们现在处境不妙,如要出城,更是需要银钱打点才行,”子虞继续劝说道:“我现在被曹阙监视,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媿先生就不要推辞,赶紧收下吧。”
“收下吧,快收下吧。”赵廷朔一边说一边眼明手快地把木盘上的银子都装进一个布袋中,然后伸手递给媿永泰。
“唉,公子不必客气,小民确实不能领受。否则的话,浅瑶恐怕要怪罪我了。”媿永泰坚持用手推开银袋,一边叮嘱,“公子请按时服药,小民这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他又冲子虞一拱手,同时朝驿馆门口退去。
“呃……那好吧。”子虞显得有些无奈,于是也远远地朝媿永泰一拱手:“麻烦媿先生向浅瑶姑娘转达我的感激之情。”
“哎,这是一定的,一定的。”媿永泰挥了挥手,便作别子虞,走出驿馆。
驿馆外边的转角处,伍长乐微石受曹永指派,带着一名兵丁隐藏在一个角落,偷偷的监视着驿馆门口的动静。
这边,媿永泰辞别子虞,走出驿馆大门。
他略带警惕地向两侧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朝巷子外边走去。
乐微石见状,连忙朝身后那名随从一挥手。随从会意,赶紧转身向曹永通风报信去了。
乐微石则从转角处闪出身形,远远地尾随着媿永泰。
城北的城墙边,有一棵歪脖松树孤单的耷拉着。因地处偏僻,四周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戴蒙贴着墙根蹑手蹑脚的走到松树下,借着树干枝叶的掩护,悄悄地清理着地面上的石块、搜寻那个地道口。
另一边,在那座废弃的民宅里,林魈正在清理着剩余的药材,浅瑶和月儿则在房间里整理着衣物包裹。
“月儿,我们连累了你和戴大人,害得你们有家不能回,实在是过意不去。”浅瑶忍不住停下来,略带歉意地说道。
“哎呀,咱们是一家人,你快别这么说,”月儿连忙摆了摆手,“我们出城避避风头就行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离开乌泥坎这么久了,我也想回去看看。”
这时,在雍丘城内的一个集市边,媿永泰走走停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眼则不时地偷偷察看身后的情况。
凭着本能的感知,他总是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可是当他冷不丁回首窥探之时,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老哥,要不要称几斤羊肉回去?”正当媿永泰在集市上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时候,旁边一个肉案后的屠夫主动向他打招呼。
“哦……那好,就给我来两斤吧。”媿永泰回过神来,敷衍地回应了一句。
“好勒。”屠夫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便手起刀落,麻利地割下两斤羊肉,并用草绳系住打好结,递给媿永泰。
媿永泰连忙伸手接过,又顺手掏出一把铜钱递给屠夫。
然后,他便拎着羊肉神情不安的往回走。
这时,曹永接到线报,带着七、八名兵丁,正远远的跟在媿永泰身后,同时叮嘱随从们:“注意,咱们不要聚在一起,不要打草惊蛇。”
“是。”随从们轻声答应,然后迅速散开,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媿永泰。
媿永泰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了那座废弃民宅的门前,出于谨慎考虑,他一边抬手敲门,一边瞟眼看了看两侧的巷子口。
就在这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巷子口有个人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