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们四兄弟竟也步了他们母亲的后尘……
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给那叶施施提供一切修炼资源、满足她所有亲情需求的养分……
他们仿佛没了自我,犹如被操控的傀儡一般……
从原本各自独立的一株株秀木良材,逐渐沦为一堆又一堆的朽木,以及肥沃土壤……
心甘情愿地付出着自己的一切,将叶施施那株“杂草”养肥。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也彻彻底底地遗忘了曾经与他们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弥若花……
直至,在两个时辰以前,他们兄弟四人,连同他们的父亲母亲,家中的每一个成员……
依旧还在执迷不悟地,为了帮助那叶施施能够成功的渡过心魔劫……
而在此处,不停地对早已被他们遗忘多时的弥弥,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贬低和谩骂………
当记忆回溯到这一刻时,叶浔绝他才终于如梦初醒般,猛然意识到……
原来他们此时此刻所处的场景,才是现实……
而在他的脑海深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弥弥决绝的以赌誓的方式,终于向所有人证明了她的清白,却并非是事实。
而是天道利用天雷,给他们这些个蒙在鼓里的所有人,制造出来的一场幻梦罢了。
目的,就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些个曾经谩骂过、诋毁过弥弥的所有人……
若是弥弥从一开始就不执着、不贪爱他们这些个家人、师尊同门,事态就会如此发展……
当然,祂这也是在向世人说明:
祂之所以会将之前洒落在玄天宗境内的仙灵雨,又给收回天上去的原因……
而那『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她走了,永远的走了』这一句话。
其实是天道传入他们所有人脑海中的提示。
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明白那句『她走了』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现在他叶浔绝,才终于明白过来,『她走了』中的那个她,是指弥弥!
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则是在说:
以后,无论他们是向上,找遍二十八层天,每一层的每一处角落……
还是向下,翻遍地府九幽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可能再寻觅到弥弥一丝一毫的踪迹。
这一残酷的现实,就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碎了叶浔绝的神魂。
紧接着,一种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他彻底放弃了在雷茧中保持清醒的念头。
眼神麻木,心底只剩下一片死寂。
甚至,他竟开始期盼着这些个天雷能够发发慈悲,再劈狠一点,最好能将他叶浔绝直接劈个魂飞魄散。
然而,事与愿违。
老天就像是故意要和他作对似的,突然间停止了落在他身上的天雷。
原本那一直包裹着他的,给他带去诸多惩罚的雷茧,也在一瞬间如同烟雾般消散了。
叶浔绝:“…………”
叶浔绝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天空,一言不发,愣怔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有一朵青色的莲花,竟从他的袖袍中滚出,并掉落在了地上。
再见到那朵青色莲花之后,叶浔绝的脸上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也许他脑海中,弥弥用赌誓来自证清白的那一段记忆……
并非只是他叶浔绝的一场幻梦。
而,那万佛宗的灵吉长老,或许会知道一切事情的答案。
想到这里,叶浔绝的心里,又涌出了一丝丝希望。
他迅速地拾起那朵落在地上的青莲,没有多看那些个仍被包裹在一个个雷茧中的其他人一眼,便径直朝着万佛宗的方向御剑而去。
三天后。
叶浔绝才刚刚赶到那万佛宗的山脚下,就被一个年轻僧人给叫住了。
年轻僧人对着他双手合十,神情温和的询问道;
“施主,你可是来寻灵吉长老的?”
叶浔绝闻言,赶紧双手合十,恭敬回礼道:
“是。”
“我心中有一疑惑,想请灵吉长老为我解惑。”
年轻僧人满目遗憾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
“施主,你的这个愿望,恐怕无法达成了。”
“早在三天前,灵吉长老他就已经圆寂了。”
叶浔绝闻言,瞳孔一缩:
“你说什么,灵吉长老他圆寂了?”
随后,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口中自言自语: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怎会如此的凑巧?”
灵吉长老,是他叶浔绝寻找弥弥下落的唯一线索和希望所在。
然而此刻,这条唯一的线索,却就这么突然的断掉了,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那么接下来,他又能向谁去询问弥弥的行踪呢?
去问天机阁吗?
可那天机阁,虽然通晓各个天机,但也仅限于能够推算出只此一方世界之内的事情罢了。
而早在三天前,天道就已经明确地告知过他叶浔绝了……
弥弥早就离开了此方世界,去往了未知之地。
既然如此,那天机阁自然也是不可能算出弥弥的神魂,现今究竟身处何方世界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愈发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一般,难以喘息。
他脸色也由原本的苍白色,逐渐的开始发青,发暗。
那位年轻僧人见此,赶紧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只玉盒。
玉盒中静卧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其质地温润如玉,色泽粉嫩透明,宛如琉璃般澄澈。
递到叶浔绝面前,说道:
“施主,此乃妙正师兄嘱托于我,务必要亲手,交予您之物!”
“妙正师兄还让我告诉你,这乃是灵吉长老圆寂前夕,特意嘱咐要转交与你的。”
叶浔绝的目光呆呆地凝视着眼前那只精致的玉盒,满脸都是疑惑之色,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这是何物?”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解。
那位年轻的僧人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
“弥若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