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林春儿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萧恒。
刚才地牢中认亲的一幕,她想知道萧恒的反应。
可是二人坐在马车里,他却只字不提。
“王爷,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萧恒笑笑,“春儿,一切我都晓得。从一开始我就认出你了。”
“啊?怎么会?”林春儿吃惊的问道。
萧恒一脸认真的说,“因为我爱你,即便你换了容貌,我依然可以认识到你的灵魂。”
林春儿听了,心内再也止不住沸腾起来。
从未听过如此深情的情话,她扑进他的怀里。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王爷,我...”
“春儿不用说什么,我懂。”
......
林春儿安心的回到了林院,萧恒还有公务,喝了杯茶就走了。
坐在椅子上,小虎窝在她臂弯里睡着了。
小花和小容拿着小木棍,扒拉着炭盆里的红薯。
火烤的香甜味道四溢着,见到了蒋忠福,心里一直被压抑着的担心消散了许多。
加之萧恒对她的身份也都清楚,心中泛起了一丝甜蜜。
想着地牢里的蒋忠福,虽说比往日里显得憔悴清瘦了不少,但是眼神中的睿智却丝毫不减当初。
回忆宫中那晚的黑衣人,似乎与蒋忠福的身形相似。
她有种猜测,蒋家被炒,兴许是皇帝与父亲的计谋。
但是他们是为什么这么做呢?
蒋府的消失,看着好像对谁都没有好处。
“父亲的身份?”
是啊,父亲被押在地牢,在世人眼里,蒋忠福就相当于已经消失不存在了。
难道父亲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在神域山的那些年,让她成为了单纯天真的人。
如今重新去看曾经的蒋家,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更加心疼父亲和母亲。
他们给了自己十五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自己也是时候要承担些事情了。
她产生了一种有趣的念头,父亲一定是也有什么事情不得不办才会将计就计,成全了萧泽的栽赃陷害。
但若是自己把蒋家又重新搬到了人前,会不会有人送上门来?
“小花,叫二牛即刻去永州接四位掌柜来,就说我有急事。”
小花连忙出去叫二牛备车出发。
回来的时候领了个人回来,那个人站在门口。
小花说,“小姐, 秦思诚来了,说要见你。”
林春儿这才想起来他,“让他进来吧。”
秦思诚在外面听到,有些拘束的进了屋。
屋里暖洋洋的热气似乎让他冷的有些发青的脸,变得有了血色。
外面的天气转冷,秦思诚却还是穿着那身单薄的夏衣。
许是他进来带了一股冷风,亦或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
原本睡着了的小虎,突然醒来。抖了抖翅膀,朝着秦思诚飞去,站在他的肩膀上,亲昵的用额头贴着他的脸颊。
“坐吧。”
秦思诚说了声谢谢,坐了下来。
他嘴唇微动,却迟迟没有讲出一句话。
林春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找冯九天来?”
秦思诚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是的,原想着等您忙完再来说这事的。只是...”
他搓着手,“只是银子眼见就花光了,实在不能继续在客栈住着了。”
林春儿明白,就他这一身衣裳已经说明问题。
想着他有可能是原身的表哥,一时心软,“我会尽快安排,这几天变天,就暂且先到东院去住吧。”
“小花,小容,到东院收拾出一间房。”
小花和小容答应着,看了眼秦思诚。临出去之前,从炭盆里捡出熟了的红薯,放到了林春儿面前的桌子上。
香喷喷的红薯味道,闻着让人分泌口水,林春儿拿起一颗,仔细的剥好。
看到秦思诚喉结滚动,笑了笑,“小花,给秦公子拿去尝尝。这烤红薯,还是自己剥来吃才香甜。”
“对了,再给秦公子置办几身应季的衣裳,待见了冯九天,秦公子再另做打算吧。”
话音一落,秦思诚感激的站起身来朝她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林春儿点点头,“小虎,回来!”
小虎抖了抖翅膀,又飞回林春儿身边。
“小东西,倒是很仁义还念旧情。”
语气里有些嗔怪,小虎好似感受到了,嘴里叽叽叽的叫了几声,有些讨好的意味。
林春儿 笑出了声,“秦公子别的不说,这鹦鹉倒是教的很不错。”
秦思诚笑笑不语,默默的剥着手里的烤红薯。
他肚子确实是饿了。
待小花小容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小姐,东院的房间已经收拾好,放了炭盆已经暖烘烘的了。”
林春儿让小花带着秦思诚过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想着还是要去王府一趟吧,亲自去见冯九天,把秦思诚的事情说与他。
林春儿穿戴好,便自己出了门,前往王府。
到王府的时候,萧恒带着金峰外出了。
她便让王府的管家贵叔去叫冯九天。
冯九天对林春儿找自己一事显得有些惊讶。
“不知道王妃找在下何事?”
表情和言语中带着一些疏离,“好久不见,此次来找冯太医,是因为我宅子里来了个叫秦思诚的人,他说他是左家人。”
“左家人?”
“没错,是左家一个庶女之子。自那庶女去世,他一直在寻找左家人。”
冯九天面露诧异,“他找左家人要干什么?”
“他想要替左家找回飞针天灸。”
“就凭他?”冯九天感到怒意,当初若不是左家自大,得罪了那么多人,左美姬也不会受牵连被人逼死。
可怜了他们还没出世的孩子。
“我不想见到跟左家有关的人,还请王妃代为拒绝。”
“若是无事,在下告退。”
不等林春儿说什么,他就没了人影。
林春儿一阵无语,只得悻悻的出了王府。
刚才与冯九天说话的功夫,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五官。
摸着自己的鼻子,心中对原主的身世猜测仿佛在这里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
回到林院,她推门进了苗阿珂的房间。
“阿珂,帮我一个忙。”
正在摆弄着毒虫的苗阿珂,头也不抬的问,“什么忙?”
“借你的嗣虫一用,我想验证一个猜想。”
苗阿珂的嗣虫是驯化的一种毒蜘蛛,以人血为食。别以为食血就很恐怖,其实这嗣虫性情温和,若是有人对自己的孩子身份有疑虑的,便用着嗣虫来鉴别,若是食了子女的血,这嗣虫就会按照指令去找其父母,大有一种亲子鉴定的功能。
没错,林春儿想要证实原身与冯九天的关系。
苗阿珂听了林春儿的猜疑,“若真的与他是父女关系,你要如何?”
这个问题林春儿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有细想过。
“若真的是原身的亲生父亲,我理应替原身行孝道。若是没有原身,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嗯,行,我支持你。”
苗阿珂从众多数不清的琉璃瓶中取出一个最小的,只见里面是一只小手指甲大的平平无奇的黑色蜘蛛。
当她把蜘蛛倒在手心里,小东西显得特别兴奋,大有一种刚出来透气的喜悦。
“把手拿过来。”
林春儿照做,伸出一根手指举到苗阿珂面前。
苗阿珂用另一只手取出一根针,扎到了林春儿的手指上。
一颗血珠凝出,林春儿赶紧滴到苗阿珂的手心里。
“小黑,开餐了。”
小黑的口器迅速将血珠吞下。
“小黑,去找她的父亲。”
苗阿珂说完,嗣虫嗖的一下跳到地上。
林春儿眼神落到地面,“这么快就爬出去了?”
“那倒没这么快,就是太小太黑,你看不清罢了。”
“对了,外面那么冷,它不会被冻死吗?”
苗阿珂这才想起,嗣虫是热带蜘蛛,这外面的大冷天,可不就得冻死嘛。
赶紧低着头找,找了一会功夫,终于在门槛的地方看到它了,她把它捡起来放回玻璃瓶中。
对林春儿说,“你还是把冯九天叫来,免得我小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