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这个碗，两文一个。”
    林氏面带微笑。
    鸡蛋婶大吃一惊：“这可是个新碗，就卖两文？”
    普通的陶碗，最低也要五文钱，这个碗一点使用痕迹都没有，竟然才卖两文？
    林氏保证着微笑：“我们刚来，还没开张，你要买的话三文钱两个。”
    第一单也叫开门红，这是她来到古代第一次做生意，而鸡蛋婶也是头一个来问的，她愿意便宜点成交，讨个好彩头。
    听到这个价格，鸡蛋婶眉心一跳，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三文钱卖两个的碗，跟白捡差不多。
    她摩挲着碗壁，犹豫了许久，还是干笑着放下碗。
    “算了，家里也不缺碗。”
    她来了一个时辰，才卖出去不到十个鸡蛋，连一斤米都买不起，哪有闲钱买碗。
    林氏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笑着目送鸡蛋婶离开。
    四郎满脸失望：“明明价钱也不贵，为啥这个婶子就是不买呢？”
    林氏把刚才鸡蛋婶看过的碗放回原位，笑着问他：“如果今天你遇到一文钱一个的碗，你会买吗？”
    四郎飞快摇头，又急忙解释：“我不买是因为没钱，但如果有钱，那我肯定会买。”
    林氏笑着点点头：“她也是一样，虽然价格很心动，但不舍得买，或者说她的钱要花在更需要的地方。”
    四郎更加没信心了：“那我们还能卖出去吗？”
    “能的。”
    城门口往来的人越来越多，在摊位前路过的人也逐渐多起来。
    林氏扬声叫卖：“陶碗陶盆便宜卖啦，两文钱的碗，五文钱的盆，随便挑随便捡！”
    四郎学着三婶的样子，喊了两遍后，逐渐熟练。
    甚至无师自通，开始招揽离得近的路人。
    “婶子，来看看我家的碗，十里八村都没有的价儿，错过了回家悔得直拍大腿。”
    果然，一个圆脸妇人在摊子前停下。
    笑着打趣道：“你这小子说话有趣，行，婶子就看一看，到底能有多后悔。”
    四郎激动的无以复加。
    圆脸妇人打量起陶盆，林氏笑着介绍：“大盆五文钱一个，小一点的三文，后面篓子里还有一些，你要的话随便挑。”
    林氏衣裳整洁，头发明显有精心梳理过，一眼就令人生出好感。
    圆脸妇人顺着林氏的话，蹲下身拿起一个陶盆。
    “这盆挺完整的，咋卖这么便宜？”
    林氏笑着解释：“这些碗和盆都有一些小瑕疵，所以便宜卖了。”
    说完指出了盆沿上原本的瑕疵。
    一块淡淡的痕迹。
    “这是我家男人自己修补的，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林氏没有想瞒着客人，她做生意，首先的原则就是诚信，况且她们卖的就是残品，没什么好遮掩的。
    圆脸妇人啧啧称奇：“你男人手艺真好，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
    她是进城来看亲戚的，见林氏为人实诚，利落掏出铜板。
    “我再挑三个碗，算十文钱吧。”
    “没问题。”
    本来想到县城里头扯块布拿来送人，现在看来，这个陶盆更划算。
    一个盆加三个碗，正常价格最少也要三十文，而一块布要二十文左右。
    花十文买这些碗盆，不仅面上好看，还省了十文钱。
    林氏笑着收了钱，在碗盆中间填满干草，放进妇人背篓里。
    看着第一位客人满意离去，林氏若有所思，而四郎兴奋的心跳加速。
    一车残品十文钱，第一单就挣回了本钱，看着摊子上的碗盆，四郎仿佛看到了一地的钱。
    他现在干劲十足。
    可刚要吆喝，却被林氏叫停。
    “先别喊，我们改一下价格。”
    刚刚五文钱三个碗，让林氏想起前世的一个套路。
    “要便宜卖吗？”
    林氏笑着摇头：“不，改成三文钱一个碗。”
    四郎满脸震惊：“那，那我们还能卖出去吗？”
    “不光能卖出去，还会吸引更多的人。”
    四郎挠着头皮，总觉得没听懂三婶的话，为什么三文钱反倒更吸引人？
    林氏不多解释，大声吆喝起来：“陶碗便宜卖啦，三文钱一个，买二送一。”
    四郎有些算不过来，三文钱一个，两个就是六文，买二送一是三个碗。
    就是说三个碗六文。
    之前两文一个碗，买三个也是六文钱，这不是还是原来的价格吗？！
    可是没等四郎细想，摊子前就围满了人。
    “大妹子，买两个真的送一个？”
    “三文钱一个，就算不送也划算。”
    摊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听到吆喝的人都想来看看买二送一的碗什么样。
    这就是后世常用的消费套路，利用了客人贪利的心理，看似多得了一个碗，其实商家的价格并没有降低，甚至销售数量也从单个变成了三个。
    挣到了钱，还缩短了售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