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汪县令和裴师爷的目光,小捕快硬着头皮蹲下身子。
裴师爷一嗓子:“快点!”
“哎哎好。”
小捕快快哭了,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凑上去。
希望今天发生的事不会传出去,他还没有娶媳妇...
崔景文已经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坚持用力按压。
额头滚落的汗珠流进眼里,刺痛之下只能眯着眼睛。
没等小捕快凑上去,陈掌柜突然一个挺身,俩人撞到了一块。
“呕...”
空气中酸臭味弥漫。
陈婆子颤着声音:“儿啊!”
哕物从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淌,小捕快呆愣愣反应了三秒,头一偏,吐的天昏地暗。
裴师爷捏着鼻子:“快,把他带下去洗洗。”
陈掌柜身上还算干净,此时正大张着嘴,拼命呼吸,眼珠子缓缓看向泣不成声的陈婆子。
崔景文力气一泄,软绵绵倒在地上。
可算救回来了。
几个捕快七手八脚上前,严捕头亲自把崔景文扶起来:“你很厉害。”
崔景文虚弱伸出手:“有饭吗,饿了。”
他现在能吃下半头猪。
“有,中午县衙饭堂随你吃。”
崔景文挪到阴凉处,颤抖着端着茶碗,连喝三杯清冽的井水。
徐老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汪县令迎上前:“徐老太医,麻烦您帮忙看看。”
徐老太医把药箱放到地上,翻过手腕,迅速把脉。
“怪哉,此人正气虚脱,应当已经昏迷了才是。”
陈婆子紧紧握住陈掌柜另一只手,嘴里不停念着菩萨保佑。
徐老太医皱眉,仔仔细细重新摸了次脉。
不对,脉象正逐渐恢复。
汪县令把方才的事说了遍,徐老太医胡子翘起,抬头望向崔景文。
“你小子还说不学医,这一手老夫都闻所未闻。”
“巧合巧合。” 崔景文干笑。
“待会再找你。” 徐老太医瞪了他一眼,扭头对陈婆子道,“别拜佛了,拜拜景文那小子吧,要不是他,老夫来了也无力回天。”
陈掌柜微睁着眼,状态平缓许多。
徐老太医施针后,由裴师爷亲自陪着去后院书房开药方。
“老婆子我没见识,刚刚那些话,都是胡乱说的,小哥别往心里去。” 陈婆子脸臊得发烫,还好刚刚自己被拦住了,“我们,我们给你磕头。”
陈婆子大掌紧紧攥着儿媳,说着就要给崔景文跪下。
要是刚才她真把人扯开了,后果想都不敢想。
崔景文“蹭”地站起来,连忙托住陈婆子:“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
陈婆子身子激动到颤抖,崔景文胳膊脱力到打摆,二人抖成一团。
崔景文望向林氏,眼里满是求救。
那些话他是真没放在心上,更不想被别人磕头。
妇人头发半散,发丝遮住面庞,面对二人的僵持一言不发。
“婶子,您先不急,眼下陈掌柜更重要,况且案子还没有了结。”
如意酒楼的孙管事还在一边等着。
陈婆子松了手,差点忘了这件事。
现在人醒了,县令大人怕是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