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脑海中浮现出画面。
    “真能有这一天吗？”
    林氏肯定点头：“会有这么一天，并且不会太晚。”
    教书先生一个月的束修大概是二两银子，这个钱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庄户人家忙活一整年，手里也只能攒下一两多银子，如果遇到灾年，还要颗粒无收，积攒的家底也会掏空。
    如果村子有可以挣钱的产业，由村子出钱请教书先生是最合适的方案。
    虽然目前下河村没有能够挣钱的能力，但林氏相信只要大伙儿一起努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景文娘说行的事，那就一定能行。
    里正忍不住搓手：“那我该做什么？”
    这辈子还没摸过什么钱。
    林氏笑道：“您现在不用做什么，写一份租赁文书，我家租用三天村里的晒谷场。”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写。”
    里正乐颠颠回去了，不再计较收不收钱的事。
    只要村里孩子能有书读，这些都是小事。
    “你这...” 崔老太满脸肉疼，刚说了两个字，赶忙捂住嘴，拍了下大腿，干脆回了屋。
    眼不见心不烦。
    里正都说了白给他们使用，林氏倒好，上赶着送钱。
    钱还没挣到手，倒先花出去三百文。
    崔老太觉得自己需要去炕上躺着缓缓。
    小五双眼亮晶晶：“三婶，我们也能去读书吗？”
    小五小手覆了一层土灰，指甲缝满是黄泥，紧张得攥着衣角，留下一个明显的脏印。
    “可以的，以后三婶都送你们去念书，立冬也一样。”
    “咣当——”
    一声清脆声后，紧跟着是短促的惊呼。
    立冬赶忙蹲下身，捡起失手摔到地上的陶碗。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三婶好像说让她也去念书。
    小七咋咋呼呼道：“四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本来缺了口的陶碗，现在碎成了两边，立冬抱着碎碗，不安得看了眼三婶。
    “没事的，本来也是要补的。” 林氏揽过立冬，摸了下她的发。
    “...三婶，刚刚您说...” 立冬小声问道，巴掌大的小脸颜色通红。
    她从没听说过女孩子也可以读书，三婶应该是随口说的吧。
    但立冬心里又忍不住期待，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识几个字。
    林氏看了眼几个孩子，认真道：“等以后条件好一些，把你们都送到学堂念书，你也一样。”
    孩子们这次清楚听到了三婶说的话，互相看了几眼，感觉像在做梦。
    “学堂咋能收女娃。” 崔老汉路过道，“家里这么多孩子，都送到学堂得花多少钱，念书的话，送一个孩子去就够了。”
    崔老汉轻飘飘一句话，让几个孩子从梦境回到现实。
    阿爷说的没错，家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让他们都去念书。
    “三婶，我不喜欢念书，我不去。” 四郎果断开口，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也比较笨，让小七去吧。” 小五后退一步。
    二郎缓缓道：“小七白天去学堂，晚上回来教我们，束修费都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