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勉笑以应,“哪儿能啊?我是夸赞殿下心地善良,你是诸葛亮,我就是臭皮匠,有您出手,这事肯定能水落石出,还素枝一个清白,查出幕后真凶!”
“本王可不是为你查案,只是为自己。会在桃木剑上下手的人,可见他心机深沉,想放长线,他谋害的可不只是你们母子,也是想断了本王的生路,所以此事必须查清楚!”
萧容庆努力的为自己找补,云羽是想着,只要他肯出手就好,至于他出手的目的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殿下肯出手就好,我人在深宫,不方便查探,只能劳烦殿下。”
云羽勉强与他说了会子话,又开始觉得头疼,她没什么精神再与他周旋,便又闭上了眼眸。
得他应承,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睡得格外安稳。
萧容庆已经睡了几个时辰,这会子他不困,按理说,他应该起来去办一些政务,可云羽才睡着,他若在这个时候起身更衣,只怕会吵醒她,令她睡不安稳。
再者说,方才他还找借口说自己也病了,才没有去上朝,倘若这会子他又去批奏折办正事,云羽又该啰嗦,说他不顾身子。
这一来二去的,起了争执,岂不又耽误她休养?
思来想去,萧容庆没下帐,就这般躺在她身边相陪。
睡到迷糊之际,云羽又开始发冷,下意识的往他身边凑,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中,还在他肩头轻蹭着,那娇憨的模样,不由令他心念未动。
那一瞬间,萧容庆突然生出一种温馨之感。他甚至在想,倘若未来的每一天,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舒云羽躺在他怀中的睡颜,大约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可这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他居然会觉得甜蜜?
这样奇怪的念头令萧容庆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明知她欺骗过她,他也曾怨过她,恨过她,但他的怨恨似乎非常短暂,甚至都不需要舒云羽来哄,一看到她脆弱的模样,他就忘记了那份本该存在的怨念和警惕。
难道他对舒云羽的那份感情还没有消散?难道到现在他还存有一丝希望?
陷入了沉思的萧容庆久久未能入眠,云羽却是睡得很沉,一睡又是两个时辰。
将近午时,她又被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吵醒。云羽仔细一听,恍惚听见一道女声,原本昏沉的她立时清醒过来,焦急的晃着萧容庆的肩膀,
“外头有人找你,好像是宋棠微!”
实则萧容庆已经听到了,但他没有睁眼,没有回应,是因为不想吵到云羽,所以他才又继续闭着眼,没想到云羽还是被吵醒了。
萧容庆这才睁开了眼,一脸平静,“有侍卫拦着,她进不来。”
虽说有侍卫,可宋棠微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此时的宋棠微就在殿外,她说有事要见萧容庆,侍卫只道睿王交代过,今儿个休息不见客,宋棠微当即纠正道:
“我不是客人,我是他的表妹。即便他不见旁人,也会见我,你只管进去通报。”
然而侍卫根本不敢入内,“此乃殿下的交代,任何人都不见,还请您见谅。”
宋棠微无视侍卫的拦阻,一直立在这儿。李公公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好言劝说:
“薛夫人请见谅,王爷最近忙于政务,太过疲乏,这才交代今儿个不上朝,也不见客,要休养一日。夫人若有什么事,奴才可以帮您传话。”
宋棠微听这话,越发担忧,“你的意思是,他没上早朝,一直睡到现在?这不正常,他肯定是病了,你们请太医了吗?”
“王爷交代过,不让请太医,他说没病,仅仅只是困乏,想多睡一会子。”
“你听他瞎说,他总是逞强,他说没病,你们就不管了?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是这般伺候我表哥的?我敢笃定,表哥肯定是病了,只是不愿声张而已,你们快去请太医!”
李公公心下腹诽,这可是雍和宫,不是她们宋家的堂屋,她怎么还把自个儿当成女主人,公然对他们下命令?
心下不愈的李公公面上还得赔笑讲道理,“王爷没交代的事,奴才不敢乱来。若是打搅了王爷休息,惹得王爷发火,奴才可吃罪不起呀!”
李公公一再拦阻,宋棠微越发生疑,“你们只会听从命令,浑然不顾表哥的身子状况!我在外头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理该听得到才是,可里头却没有任何回应,万一表哥已经病得晕倒了呢?一旦表哥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担得起这个责吗?”
他一直不肯走,里屋的舒云羽再也无法安心躺着,立时坐起身来,
“瞧这情形,不让她进来,她是不会死心的,我得赶紧回去了,等我走了,你再让她进来。”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萧容庆奇道:“你怕她做什么?本王没说要见她。”
他见不见是他的事,云羽不愿一直处在这种忐忑的煎熬之中,“可她一直不肯走,再这么闹下去,我也睡不安稳,这青天白日的,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房中,多谢殿下照看我这么久,但我真的该回去了。”
萧容庆本想让她在这儿多休息会子,怎奈宋棠微一直在外吵闹,吵得云羽无法安心休息,即便勉强让她留下,她也忐忑难安。
无奈之下,萧容庆只好同意。
临走前他还嘱咐云羽,回去之后差宫人找太医过来瞧一瞧,他只给她吃了退烧丸,得再让太医来为她诊脉,开个药方,对症下药。
云羽随口应承着,忙不迭的穿上外裳和鞋子,急匆匆的往衣柜那边走,边走边啧叹,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一样,做贼心虚。”
“的确是个贼。”
萧容庆幽幽开口,望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云羽诧异的盯了他一眼,“我偷什么了?偷你一个孩子?周瑜打黄盖,你自愿的,倒也算不得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