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仲司烨心中涌起一股冷笑，嘴角的嘲讽和眼中的冷漠相得益彰，“你不会真的以为，卫惟愿是你的替身吧，别自作多情，你还没那么重要，我仲司烨从来都吃回头草。”
傅裳鸢被他眼里的冷漠灼到，内心被他的话语撕裂，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声音低不可闻：“告诉我，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她。”仲司烨无情地甩开她的手，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留下一地的冷漠。
雪，悄无声息地下了一整夜，覆盖了整个庭院。
寂静无声的夜晚，映衬着某人的孤独、某人的失落、某人的决心。
……
卫惟安的目光落在卫惟愿眼底的青色上，轻步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道：“姐，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卫惟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有吗，可能是昨晚冷着了。”
窗外，雪花依旧在飘飞，室内的卫惟愿将水龙头调至冷水，闭上眼睛，让这刺骨的冷水冲刷着她的脸庞。
在两个世界的寒冷交汇的这一刻，她的心异常清醒。
早饭时间，卫惟愿突然提出：“小五，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待会就得回去了。”
傅小五偷偷瞥了一眼仲司烨，见他脸色微沉，急忙问道：“怎么突然要走？是我招待不周吗？”
不会是觉察什么了吧。
卫惟愿笑着摇头：“没有，我很开心，昨天是我度过的最难忘的平安夜，是真的有事情。”
见她突然提出要离开，仲司烨也不想多留，随即附和道：“我也有事情，年底了，工作繁忙。”
傅小五有些忐忑，挠了挠头：“啊？三哥也要走吗？”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心中暗喜：“既然这样，我就不强留了，三哥，你帮我送送愿愿妹妹吧。”
不等仲司烨回应，卫惟愿连忙拒绝：“不用了麻烦了，康康送我回去就行。”
“是啊，我送姐姐回去就行。”卫惟康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顺势接过了话。
傅小五冲卫惟康挤挤眼，“康康，你走了谁帮我招呼大家。”
“你也太夸张了，都是自己人。”
“反正你就是不能走。”傅小五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能厚着脸皮耍无赖。
“我送吧。”仲司烨适时出声，解救了傅小五。
说完，也不给卫惟愿反对的机会，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小五，我刚回来，也想回去休息了。”傅裳鸢见她想见的人已经不在，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昨晚想明白了傅裳鸢回来的目的，傅小五担心她会破坏自己好不容易为仲司烨创造的机会，眼珠一转，想了个理由。
“那不行，你就在这里休息，爷爷知道你回来了，让我一定好好招待你，我明天送你回老宅。”
想到傅爷爷，傅裳鸢犹豫了。在傅家的那些日子里，爷爷对她的关爱是真真切切的。
“好，我也想他了。”她轻声回答，心中难得地有了一丝温情。
卫惟安的眉头微蹙，心中充满了疑惑。怎么好好的，姐姐突然提出要回去。
她刚想要追问原因，却看到萧肃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现在不是时候”的暗示。
沈姒，平日里总是反应慢半拍，此刻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怎么睡了一晚，大家都怪怪的。
“怎么了？”沈姒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她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萧肃和傅小五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但都没有回答。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在这个场合能说。
卫惟康也注意到这两人的眼神，看来确实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关于自己大姐的，他决定从傅小五那下手。
……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覆盖了归途。仲司烨开得很慢，车里很静，连共财也很安静。
“昨晚没休息好。”仲司烨一如既往地敏锐。
“嗯，可能是换了个地方，失眠了。”
“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仲司烨侧过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卫惟愿，“你先说。”
卫惟愿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重新考虑。”
“重新考虑，你是决定要公开了吗？”仲司烨心里泛起喜悦。
“不是，我们分手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冷静，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轮胎摩擦声和窗外的风声打破了寂静。
雪天路滑，尽管内心思绪万千，仲司烨还是努力保持冷静。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
即使没看他，卫惟愿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不解，可是他又有什么疑惑的呢，这一切不都是他在主导。
分手，该由她来主导一次了。
“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仲司烨听得清清楚楚，他试图转移话题：“我就当没听到，路滑，我不想分神，回去再说。”
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前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驾驶上，但心中的波澜已无法平息。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雪继续下着，见证着这一刻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