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家不是故意的……”
少女被林晨凌厉的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眼眶中迅速盈满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她咬着下唇,小声啜泣道。
“公子恕罪,奴家……奴家不是故意的……”
林晨见她这般模样,本欲出口的斥责硬生生咽了回去,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少女摇摇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我见犹怜:“奴家没事……只是公子手中的灯……”
林晨这才想起那盏被他视若珍宝的灯,低头一看,果见它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灯罩歪斜,显然已经摔坏了。
“都怪奴家不好,被这灯吸引,一时失神才冲撞了公子……”
少女说着,又要伸手去捡,却被林晨拦住。
“无妨,不过是盏灯罢了。”
林晨嘴上说着不在意,眼神却落在那盏坏掉的灯上,满是惋惜。
“奴家……奴家可以赔给公子一盏新的!”
少女见他神色,连忙说道。
林晨闻言,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着素净,却难掩清丽姿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几分狡黠,与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判若两人。
“哦?你拿什么赔?”
林晨玩味地问道。
“奴家……奴家叫白露,就住在城西,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随奴家回去取。”
少女眼珠一转,不假思索地答道。
林晨见她这般伶牙俐齿,心中更是逗乐了,这京城里,敢跟他林晨如此说话的女子,还真是不多见。
“白露?倒是个好名字。”
林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林晨便示意白露带路,自己则跟在后面,两个侍卫见状,也紧紧跟随。
白露带着林晨在热闹的夜市中穿梭,一路上,她如同欢快的百灵鸟,叽叽喳喳地向林晨介绍着各种新奇玩意儿。
“公子你看,那是糖画,可甜了!还有那个,是泥人张捏的,栩栩如生!”
白露一边说,一边指着路边的小摊,兴奋得像个孩子。
林晨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灵动的少女,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白露天真烂漫,实则心思缜密,言谈举止间,无不透着机灵劲儿。
白露脚步轻快,不时回头冲林晨露出狡黠的笑容,七拐八拐,竟是将林晨带到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
宅院不大,却也小巧精致,院墙上爬满了青藤,几株翠竹在夜风中摇曳,颇有几分雅致。
一进院子,林晨便被满院的花灯吸引了目光。
这些花灯形态各异,有的是传统的莲花、鲤鱼造型,有的则是新奇的动物、人物形状,每一盏都做工精细,栩栩如生,显然出自高手之手。
“公子请进。”
白露将林晨引入房间,转身点亮了屋内的几盏灯,顿时,原本略显昏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也让林晨得以更仔细地观察这个小院的主人。
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木桌,几把竹椅,桌上摆放着茶具和一些制作花灯的工具,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虽然算不上名家作品,但也颇有几分意境。
白露动作熟练地沏上一壶香茗,为林晨斟满一杯,这才在他对面坐下,笑盈盈地说道。
“让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并非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靠着这门手艺糊口罢了。”
林晨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清冽,入口回甘,显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白露,只见她身着素衣,却难掩清丽姿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与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晨一眼就认出,这些花灯的材质和工艺,皆非凡品。
有些甚至比宫里那些所谓的“能工巧匠”做的还要精妙。
“这些都是你做的?”
林晨随手拿起一盏绘着百鸟朝凤图案的花灯,细细端详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正是。”
白露将林晨引到院中石桌旁坐下,动作自然流畅,丝毫不见局促。
“奴家自幼便喜欢鼓捣这些玩意儿,闲暇时便做些花灯,拿到夜市上去卖,赚些银两补贴家用。”
“哦?那你这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林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白露给林晨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缓缓说道。
“不瞒公子,奴家其实……”
白露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抹淡淡的忧愁。
“不瞒公子,奴家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奴家祖上,曾是大乾朝赫赫有名的匠人,尤其擅长机关营造之术,曾参与过皇家园林和宫殿的建造,深受先帝器重。”
林晨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露的神情。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一个卖花灯的姑娘,竟有如此显赫的家世?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晨的怀疑,白露惨然一笑。
“只是后来,家父遭奸人陷害,蒙冤而死,家族也随之败落,祖传的技艺也逐渐失传……”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奴家侥幸逃过一劫,但也不得不隐姓埋名,以制作花灯为生,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洗刷冤屈,重振家声。”
说着,白露拿起那盏“百鸟朝凤”灯,眼中流露出几分眷恋。
“这盏灯,正是祖上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也是奴家家中仅存的几件遗物之一。”
林晨接过花灯,仔细端详着。
这花灯的确做工精巧,尤其是那栩栩如生的百鸟,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更神奇的是,花灯内部似乎暗藏机关,只要轻轻转动底部的一个小巧的机关,那些“鸟儿”便会随着灯火的摇曳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你希望我帮你?”林
晨放下花灯,直视着白露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白露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轻声道。
“奴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公子,只是……只是……”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