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开门!”
“陆子豪!开门!”
为首的副厂长吆喝命令:“快!”
陆子豪回神后,顿时火冒三丈,火速打开门,往自家姐姐径直冲过去。
“你们干什么?!松开我姐!快放开她!”
不料,他还没凑近,就被几个粗壮男人团团围住了!
下一刻,双手被反扭扣住了!
“放开!放开我!”陆子豪气恼质问:“你们要干什么?!”
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接着,陆家大门被人群冲开了!
人潮蜂拥而入!
又矮又胖的副厂长一手举高手电筒,一手拼命挥动。
“快去找!每个地方都不许放过!快!”
“是!”
“好!”
人群很快分散开去。
陆子豪被押得动弹不得,惊慌喊:“干什么?!你们要来我家干什么?!放开!快放开我!”
“老实点!”押着他的汉子呵斥。
陆子豪问不到答案,眼神慌乱中看向陆子欣。
“姐!姐!怎么一回事啊?他们——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陆子欣脸色煞白,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没了,只剩一件单薄紧身毛衣。
她的眼神淡漠,隐约带着嘲讽,视线没有焦点,往前看却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拦得住人,却永远拦不住人心。”
陆子豪听得一脸懵,完全听不懂。
这时,副厂长朱贵才跑回来,粗声吆喝:“快!把他们姐弟俩押进去!”
于是,身不由己的陆家姐弟被押进主宅客厅。
只见几个粗壮汉子左翻右翻,墙上的画作,博古架上的精致摆设,还有桌上的茶具茶杯。
掉的掉、摔的摔,砸的砸……
陆子豪目瞪口呆!
“哇啊啊啊!”欧阳啸的大喇叭哭声从远及近。
只见叶云川神色惊慌奔过来,怀里抱着被吓醒的哇哇大哭小家伙。
“子豪!欣姐!天——天啊!怎么一回事!?他们——他们是谁啊?貌似抄家似的!”
“不许过来!”押着陆子豪的汉子拦下叶云川。
叶云川皱眉,嫌弃扫开他的脏兮兮大手。
“滚!谁允许你碰我的?!我可不是你能碰得起的人!”
粗汉恶狠狠怒吼:“管你啥门子少爷公子的!少管闲事!滚——滚——滚!”
叶云川见陆家姐弟都被押着,心里顿时慌急了!
欧阳啸瞧见陌生人,扭头看来找去,却都没有江婉的身影,再次嚎嚎大哭起来。
叶云川急得要命,一边胡乱哄,一边拍着他的背。
“别哭了……求求你了!我滴小祖宗啊啊啊!”
这时,有人匆匆从三楼二楼冲下楼梯。
“朱厂长!没有!”
“没啊!朱厂长!”
朱贵才眯住眼睛瞪向陆子欣,随即转动眼珠。
“她家的老保姆在哪儿?是那老家伙买的东西!快去找她!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抓出来!”
“是!”人群再次散开去。
陆子欣眉头紧皱,求助看向叶云川,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很是难受。
“云川……保护小婉……和吴妈……带她们走。”
叶云川听不真切,狼狈抱着欧阳啸凑过来。
“欣姐!欣姐?”
陆子豪从惊吓中回神,见姐姐脸色惨白,似乎是发病的前征。
“快放开我姐!她心脏病发了!快放开她!”
一旁的粗汉不肯搭理。
叶云川急坏了,命令:“松开!马上解绑!快!”
粗汉翻白眼,大手猛然一挥——瘦巴巴的叶云川被扫开去,抱着孩子摔在沙发上!
“畜生!”陆子豪破口大骂:“他抱着孩子!万一摔了孩子——真特么混账!王八羔子!”
押着陆子豪的粗汉见他不停扭动,嘴巴还敢如此嚣张,气得一拳头砸向他的肚子!
“妈的!你个纨绔少爷!敢来我们这儿嚣张!你才王八羔子!”
陆子豪打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殴打,几下就被打得脑袋发晕!
“子豪……”陆子欣心疼弟弟,想要凑过来,却眩晕般歪倒。
她艰难睁开眼睛,虚弱喊:“别打——”
叶云川急红了眼,匆忙将孩子丢下,扑上前去。
“不许打!别打!住手啊!”
岂料,纸片薄的身板被人一脚踹开!
叶云川栽倒在地毯上,痛得呲牙裂齿,好半晌都爬不起来。
“子豪……”他挣扎喊。
千钧一发之时,一把铁锹“呼哧!”扬上半空!
只见江婉双手握紧一把长长的种花锹子,小碎步跑进屋里来,气势汹汹吆喝:“不许打人!”
几个粗汉瞧见那闪着寒光的尖锐铁锹,本能吓得往后缩!
被打得头晕脑胀的陆子豪痛苦倒在地上,痛得奄奄一息。
站在楼梯上冷眼旁观一切的朱贵才盯着江婉,喝问:“你谁啊你?!放下铲子!”
江婉握得更紧些,扯开嗓子大喊。
“要查什么就好好查!谁同意你们乱砸东西乱打人的?!动用私刑打人——是犯法的!你们知道不?!我是市委宣传部的员工!我是有组织的人!你们敢乱来!明天我就上宣传部去揭发你们!”
朱贵才直觉眉心一跳!
“你——你谁呀你?”
片刻后,他总算想起来了!
“你吹什么牛?!你不就是陆子豪前一阵子刚娶的那个新媳妇!一个破落户家的小闺女瞎逞什么能!这块地方和房子从今日起已经是我们纺织厂公家的!他们姓陆的也是纺织厂的人!纺织厂的事纺织厂管!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到此处,他冷笑:“当然,你也算是陆家人了。想死一块儿,我可以成全你。我劝你最好乖乖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少不得你苦头吃!”
江婉浑然不怕威胁,怒目圆瞪,用力举高铁锹。
“你们要查什么要找什么,没人拦着你们!但抓人打人就不行!阳城的组织再大,大不过国家法律法规!法律上打人是犯法的!我是宣传部杂志社的!李缘总编就是我的师傅。他跟宣传部的李部长是堂兄弟。组织部的林处长是他的徒弟——也是我的师兄。你们敢乱来,我明天就去上头组织告你朱副厂长!”
朱贵才听得眉心一跳接一跳,本来嚣张的脸色沉下来,随即扯开一个讨好恶心笑容。
“小嫂子,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今晚是来处理纺织厂内部组织的事情,跟你们单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担心陆厂长和陆子豪会毁灭证据,所以暂时把他们控制住。一个个都是粗人,手脚难免粗重些。”
“放人!”江婉昂起下巴,眼神如炬:“马上松绑!不然咱们就等着瞧!”
朱贵才暗自咽了咽口水,眼底闪过狠毒幽光。
“当然……人肯定是会放的,都说了只是暂时的。”
江婉尖叫大吼:“少废话!马上放人!”
朱贵才没好气挥挥手:“你们——先把人弄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