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家主到来,让整个山庄瞬间繁忙起来。
大批的丫鬟开始重新打扫主人小院,虽然平日里每隔三天都会来打扫一次,但此时还是要仔细的再清理一遍。
上好的床褥重新铺上,日常起居用品也同样要更换一新,上等熏香则是立刻点上,一定要保证房子连味道都是古朴典雅的,不能有一丝长期无人居住的味道。
云小牧重点怀疑眼前这个有轻微不同的水榭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探查个究竟。
首先接二连三的案件发生,虽然现在告一段落,通常来说也不会有谁选择这个时候再来招惹热点中心的云府,但真保不齐暗中的老六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玩一手最危险的时期就是最安全的时期。
其次自己今天是带着福伯巡视家业的,你一来就大张旗鼓弄这弄那,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觉得你不对劲,万一这水榭下真有什么秘密被刨出来,自己连处理遮盖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他决定继续装模作样的在庄园里溜达,然后去家主的书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认真的走了一圈,然后看到福伯正在家主院子里指挥干活,他抬脚就走了进去。
“福伯,书房可收拾好了?”
福伯见状上前道:“伯爷,书房除了书架和案几其他地方都清扫了。”
“嗯。”云小牧没有惊讶,云府这种大士族,仆人打扫书房是需要慎之又慎的,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要弄清楚。
类似案几、书架这种重要的地方有时候涉及重要的书信和文件,有时候又有可能是老爷们尚未完成的灵感之作,万一你碰了出现个差池那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甚至有的大士族书房是由老爷的心腹来收拾的,并且还要老爷要求的时候才去打扫。
云小牧径直走入其中,福伯则是站在门外说:“伯爷,茶已备好。”
“嗯,放茶案那边吧。”
福伯让人把茶水放好,然后合上门口就带着人都离开了。书房重地,没有要求别进去瞎服侍。
云小牧扫视了一圈书房,跟不少士族的书房没有太多两样。
不知作者的字画挂幅,一些精致的瓷器摆件,茶案茶座和上面悠然飘着白烟的熏香炉,整面墙的书架,一张厚重霸气的大书桌,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超忆附体、观察入微。
云小牧不知何时觉醒的两个天赋,让他能清晰的看到书房里的每一个细节。
“嗯?”他突然眉头一皱,走向书架的右侧,然后探头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
那里是堆放卷轴的地方,按理说这个架子在云家惨遭灭门之后就不应该有人进来触碰,仔细算算加上守孝也差不多过去三个月的时间。
虽说有人打扫但怎么算都会有一些落灰,这样一来就容易出现堆放物品的地方一旦拿起来就是崭新崭新的。
而眼前这里出现了落灰带、未落灰带、卷轴覆盖这三个地带,很明显有人在近期动了卷轴,但没有能严谨的放回去。
“tmd。”云小牧骂了一句,“这些老银币果然还在暗戳戳的探查云府,被贼惦记这种感觉真是烦透了!就不能真刀真枪来一波?是死是伤给个痛快啊!”
发泄了两句,他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暗暗道:“进来翻书房,肯定就是为了找东西。但处心积虑的把东西摆回去,就意味着没能找到。”
“这些家伙到底是谁?接二连三的算计云家到底为了找什么?拿一个甲级真妖的势力来换云家一个二等伯,真值得这么大的手笔?或者是云家本身就有另一重身份?”
思索了一会儿,云小牧认为解决问题的关键首先要弄清楚云家在这一连串事件中的角色。
要弄清楚这个角色就要从云家家主入手。
他现在继承了这个位置,能接触的将是所有云府的文献,虽然没有上一任家主的交待,但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好顾虑的反而更容易深查下去。
“先看看这个地方都有什么文献记录。”
云小牧站起身开始从左上角第一本书开始查看,一轮观察下来这些书籍大概的分为几大类。
第一类是属于各种大周地方志,第二类是大周每年类似官府工作报告的大周年录,第三类是家族的各类文献和书信,第四类是一些文学集和名人字帖。
他本想用分类抽查的方法来逐渐缩小目标范围,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对应线索的资料。
可是转念一想,若真如自己所想这云府背后藏着惊天秘密,那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暴露出来,自己的分类筛查大概率会无功而返。
“对了,老子都是超忆体了,而且还是法武双修,精神力和耐力绝对超常人不知几倍。与其伤脑筋来各种花里胡哨的办法,还不如我简单粗暴的从头看到尾!”
翻开第一本书,是大周地方志,他简单一扫便发现自己基本都记下来了。
“嚯!一目十行…啊不!一目十列!”
这个时期的官方书籍追求美观,列与列之间、字与字之间都留有不小的间隙,他一目十列基本也就意味着一目一页了。
而且这些书籍的纸都有透性,不会有正反面同时印字的可能,一本书哪怕稍稍有点厚但内容也都不会太多。
云小牧一顿操作很快就翻完了一本书,里面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拿起另一本继续重复操作。
这一看就直接看到了晚饭时间。
“铛铛!”
福伯轻叩门口的声音把沉浸在阅读之中的云小牧惊醒了 。
他放下手边书籍问到:“何事?”
福伯恭敬道:“伯爷,晚膳已备齐,是否移步用膳?”
云小牧此时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好,去吧。”
离开桌子退开书房门口,跟着福伯前往饭厅把晚饭的事情解决了,也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眼睛和脑袋。
吃完晚饭后他也没着急像个勤政的皇帝立刻跑回书房继续查看,而是在院子里独自溜达。
直到暮色降临才回到书房,福伯见状立刻命人准备了灯火,就突出一个事事准时事事周到。
云小牧已经适应这种“封建”大老爷的做派,没办法,含着金汤匙穿越我也不想这么腐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更适合社畜用功,查看的效率仿佛又提高了几分。
终于,在他最为重视的文学集和字帖里找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赫然就跟那水榭上的字体一样,总有几个字会出现笔画手法上的异类,而且一看就是专门而为之的那种。
“果然啊,最有用的还是隐藏在毫不相关的东西里面。谁又能想到文学诗集里会有问题呢?哪怕是知道,谁有能想到内容居然是隐藏在笔画里面呢?哪怕再一次想到了,又真有这个本事在那么多字体中察觉出异样吗?”
云小牧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语道:“或许有吧,但绝对少之又少,更何况他们是偷偷来查的,不可能有我这种专注和时间。”
他排查出有问题的文学集,把里面异常的字都抠出来,一本对应一个线索,然后全部誊抄下来摆放在书桌上。
“这一本的线索是…广、兄、二、临、十、策、三、造、石。这…是什么玩意儿?”
云小牧懵逼了,以为是线索结果拆出来一个新的谜语。
“这应该是个句子也是一条信息,可是可以组合的方式真不少,若不懂其中对应的含义怎么组合都没有用啊。”
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太多头绪,无奈之下又看向第二个文学集抄下来的东西。
“玲、庆、十、柳、帖、八、吉、元、喜。又是一个组句!”
云小牧脑中信息飞速的过着,一些字眼很快就出现在脑海里。
“广临兄、柳玲、喜帖、造石策……他娘的!老子懂了!居然是跟书信有关系!雾草!”
他猛的一拍大腿,然后转身把书架上的书信全部拿下来。
“那些数字代表着年份!我先看看,大周宣远二十三年……共有十五封信件,有广临兄的,两封,造石策……找到了,就是这个!”
为了印证推测是否准确,他把第二个线索的信件也找了出来。
果然不错,大周宣远十八年,有一封来自吉元庆与柳玲的喜帖!
“找对了!”云小牧面色一喜,只是很快他的喜悦就淡了下来。
信件是找出来了,可他之前有查看过信件的内容,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里面的事情稀松平常的很,也没有哪个字出现异样的笔画手法。
“尼玛……”云小牧感觉自己的肺就要气炸了,“解了一个谜题还有另一个谜题,怎么滴?玩智商还是玩心态啊?一群老毕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