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车游戏结束，原本以为只有郭姚活下来了。
    没想到角落里还爬出一个男人。
    男人浑身是血，受伤很重。
    看见还有玩家活着，碰碰车的工作人员更加心情不好了，黑着脸看着他们。
    郭姚从车上下来，两个胳膊一直在发抖，她已经感觉不到十根手指的存在了。
    郭姚心情沉重，慢吞吞的刷票出去，看着上面的四枚骷髅头，她也没有心情转好。
    这双手要废了，如果接下来还有这种需要抓握的游戏，她估计撑不住了。
    曾经有那么一丝设想过，靠乐乐过关。
    但是很明显，乐乐她是npc，不是人类。
    就算是人类，也没人会无条件的帮助另一个人。
    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有乐乐在，小丑好像不会杀她。
    而游戏，她必须全靠自己。
    郭姚心里有点失落，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毕竟没人欠她的。
    那个男玩家踉踉跄跄的刷票出闸口，他面色惨白，嘴巴微张，口中还一直在流血，一路走一路滴血。
    郭姚回头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到了绝望。
    郭姚:“快点治疗吧，你这么重的伤撑不到回天堂小镇。”
    男人麻木的表情突然崩溃，他舌头受伤不灵活，含糊的说:“我没有积……分购买药品，回不去天堂……小镇了，我会死在这里！”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富足的积分的。
    他很惨，他没有足够的积分，还抽中了这样的地狱副本。
    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死了，绝望在渗透。
    郭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男人看着她，不想死让他大喊求救:“你有没有药？你有没有积分？救救我，救……救……”
    噗通——他倒在了地上，嘴里鲜血蔓延在地砖上。
    郭姚没有停下脚步，更加没有回头。
    ……
    巫乐和小丑慢吞吞的下车，离开的时候还跟碰碰车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
    巫乐说:“我从前面一路玩过来，你的场地是最热闹的，留下的游客最多。”
    碰碰车工作人员顿时露出了笑容，他被哄好了。
    “欢迎女鬼小姐下次来玩。”
    “也欢迎你来我的鬼屋玩。”
    小丑挤上前:“要和小丑拍照吗？”
    碰碰车工作人员:“……”
    巫乐伸手摸上小丑胸前的口袋，掏出两张照片展示，“我就跟小丑拍照了，你要拍吗？”
    “不，不了，谢谢，再见。”
    巫乐点头:“再见。”
    小丑拜拜手:“再见！”
    小丑怕巫乐顺手就把照片丢了，赶紧伸手把照片摸回来，小心的塞回胸前的小口袋。
    顺便十指紧扣，牵着巫乐走。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吃个冰淇淋吧。”
    “不追你的朋友了？”
    “她不是我朋友，我们只是认识。”
    “不跟着她了？”
    “嗯。”
    地上的男玩家喉咙里还在发出呻吟，手脚在地上挣扎，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路过他身边，往前走，巫乐慢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类。
    小丑察觉到她的情绪，也回头看着那个男人，他低声说:“他解脱了。”
    恐游，没有结局。
    死亡，是解脱。
    巫乐:“人类太渺小了，他们为什么要挣扎？”
    小丑:“你会选择挣扎吗？”
    巫乐:“我会穿上最好看的裙子，割断自己的手腕，平静的睡觉。”
    如果她不是npc，她绝对会这么做。
    小丑低声笑:“人类听到你说的话，会瞧不起你，他们喜欢挣扎，反抗，向上，一切积极的作风。”
    那就是人类，挣扎的蝼蚁。
    巫乐:“他们不知道，无论怎么挣扎向上爬，上面都是无尽的漆黑，没有天空，没有太阳，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两人离去。
    小黑猫从破碎的车子里跳了出来，走到男玩家身前。
    张嘴满口獠牙，狠狠一咬！彻底结束了这个玩家的生命。
    小黑猫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亮亮的看着前方。
    ……
    冰淇淋摊子。
    没有头的小姐姐给他们挤了两个冰淇淋，裹满了草莓酱。
    正当两人吃的津津有味，雾蒙蒙的道路上，郭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