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晚,总有些不请自来的麻烦。这一晚,萧夜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悠哉地挥舞着折扇,正迈着八字步游荡在东市的小巷。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夜露的清凉,也带来巷口那不合时宜的骚动。
“萧老大!快来啊,不好了!”小张总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脸上带着慌张,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
“怎么啦?又是谁把酒馆的账翻多了?”萧夜打了个哈欠,抖了抖折扇,似乎完全不为所动。毕竟,这城里的小偷小摸还真不稀奇。
“不,不是,是城北的那只会吹口哨的猫妖又出来闹了,还……还把老陈的帽子叼走了!”
“哈?猫妖叼走帽子?这也算新闻?”萧夜笑得肚子疼,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老陈追着猫妖满巷子跑的滑稽画面。
“这次不同啊,萧老大!”小张一跺脚,额头的青筋都蹦了出来,“这猫妖最近不知吃了什么仙丹,口哨一吹,连街坊的鸡都跟着它飞起来了!今晚整个长安城的鸡都在天上飞,吓得人们四处奔逃,简直乱作一团。”
萧夜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拍了拍脸颊确认自己没在做梦后,终于正经了些:“好嘛,这还真是……新鲜事。”
于是,他拍了拍衣袖,豪气一甩:“走,瞧瞧去。”
萧夜和小张到了事发地点,只见一大群人仰着脖子看天,眼中写满了震惊和无奈。夜空中,成百上千只鸡扑腾着翅膀,像是长了脑子般在空中排成了个‘囧’字,边飞还边‘咯咯’大笑,仿佛在嘲笑下面的人类。
“萧大人,你可来了!”老陈拄着拐杖,指着天上的鸡,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那帽子也在天上呢,这回可是全长安的脸面都丢尽了!”
萧夜望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努力忍住笑意。毕竟,正经人不能笑场。他沉吟片刻,脑中迅速转了个弯:“猫妖在哪儿?这戏是它编排的,主角还没露面?”
“在那边,城墙上!”小张指了指远处,只见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妖正端坐在城墙上,神气活现地舔着爪子,时不时吹个悠长的口哨。那口哨声悠扬婉转,犹如竹笛一般,引得天上的鸡们又扑腾了几下,组成了一个‘傻’字。
“好家伙,果然是妖中奇才。”萧夜暗自嘀咕,接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城墙,仰头看着那只猫妖,“喂!你这毛团,闹够了没?”
猫妖微微侧头,眼神里竟带着一丝不屑。“喵呜~你是谁啊?想拦我的好戏?”它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萧夜一挑眉:“哦,你问我是谁?这问题好,大家都在问。我是这长安的‘夜行者’。行不行的行,者不是那个者。”
猫妖露出一副“这家伙好像有点意思”的表情,但很快,它又吹了个口哨,天上的鸡们突然像被上了发条一般,开始倒飞了回去。鸡毛漫天飞舞,街上爆发出一片混乱的尖叫。
“这下玩大发了。”萧夜叹了口气,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既然猫妖能吹口哨号令鸡群,那就必须找到破解之法。“看来只能用点特别的法子了。”
他随手扯过老陈的酒壶,仰头喝了口酒,眯起眼睛笑道:“小张,去,把戏班子那根破笛子拿来。”
小张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明白萧夜的意思了。没多久,笛子拿来了。萧夜轻轻擦了擦,抬起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声低沉的笛音。
这笛音有别于猫妖的清脆轻巧,反倒带着几分混混沌沌的慵懒。鸡群愣了一秒,竟然开始在空中打了个滚,有几只甚至晕乎乎地掉了下来。
“喵呜?!你会这个?”猫妖瞪大了眼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它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夜行者’竟然还有些本事。
萧夜嘴角扬起:“你猜啊~”
猫妖恼羞成怒,尾巴立了起来。“好,那就来比比看!”
接下来,猫妖和萧夜展开了奇异的“笛子大战”。一时间,长安的夜空中此起彼伏,全城鸡群像提线木偶般上蹿下跳,时而组成个‘囍’,时而又散作满天花雨。百姓们看得瞠目结舌,甚至有人拍起手来大喊“好!”
终于,猫妖吹累了,它瘫坐在城墙上,舌头吐得老长,喘着气。“你赢了,喵呜~我不玩了。”
萧夜放下笛子,得意洋洋地向它挑了挑眉:“以后不许再带鸡上天,知道吗?还有,老陈的帽子得还回来。”
猫妖无力地挥了挥爪子,天空中的帽子悠悠地飘回了老陈手里。长安城恢复了平静,百姓们纷纷鼓掌叫好。
“萧大人威武啊!”
萧夜一笑,挥手道:“好了好了,散了吧,今天算是白给你们看了一出戏。”
夜色渐深,萧夜拖着步子走回自己的小屋,心里暗自得意:长安夜行者,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