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已经是老爷送进来的第三封家书了,您......”绿蕊小心翼翼的问道。
绿蕊本是安嫔的陪嫁,是安嫔入宫之前继母特意安排给她的,并不是从小就伺候她的丫头。
安嫔的继母给她安排了绿蕊和绿梅两个丫头,她们二人本意是监视安嫔的一举一动,鞭策她时刻想着为母家尽心尽力。
二则,若是在安嫔每月不方便的时候能够代替她伺候皇上,也算得上是为安嫔固宠了,安嫔得宠,会给李家带来更大的便利。
可是安嫔她太狠了啊,她根本不像未出嫁前的模样。
未出嫁前,安嫔在母家就好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透明人,缺衣短食不说,弟妹欺辱不闹,就连对待府里的末等奴才都是客客气气的。
就是这样一个软柿子一般的人,继母都懒得费心思的人,入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着皇上的手除掉了其中的一个陪嫁丫头。
那天,安嫔先是赏了绿梅很多的金银首饰,又亲自把绿梅装扮的漂漂亮亮的。
皇上来的时候,安嫔寻着个借口出去了片刻,屋内只留了绿梅一个宫女随侍皇上。
皇上到妃嫔内室,一般都是嫔妃宫里的宫女伺候,皇上带来的奴才大多时候都是留在门口听宣。
绿梅也是个野心大的,竟对皇上起了歪心思。
她的身子刚从后面环住皇上的肩膀的时候,一根纤细的绣花针便刺入了皇上的肩膀上。
皇上一痛,下意识的挥手将绿梅甩了出去。
绿梅跌坐在地上,从她的衣袖中掉出了一个细小轻薄的刀片。
皇上大怒,当即便赐死了绿梅。
安嫔求了皇上,由她在启祥宫处死绿梅,以正宫帏。
绿蕊永远都记得绿梅死的那天,启祥宫一个偏僻院落里,只留了安嫔和绿蕊,还有被绑在柱子上的绿梅。
安嫔手里拿着一把刀,先是解开了绿梅的衣服,随后狞笑着一刀一刀的划开了绿梅的肌肤,胳膊、大腿、后背、前胸......全身上下除了脸蛋之外没有一处好地方。
绿梅疼的浑身颤抖,可是嘴巴被破布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汗水和着泪水糊了一脸。
安嫔用刀背拍着绿梅的脸蛋,笑着问她:“疼吗?”
绿梅想喊冤枉,想求安嫔救她,又想求安嫔给她一个痛快。
安嫔笑了:“冤枉?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啊。十年前你冤枉我偷盗的时候我又何曾不冤枉呢?那顿板子可真是疼啊。”
绿梅一脸的惊恐,她都不记得的事情了,安嫔竟然还记得,还报复了回来。
站在门口的绿蕊也是惊的向后退了半步。
安嫔欣赏着绿梅的神情,满意极了:“本想着多陪你玩几天,可是皇上那边等着回禀,怎么办呢。”
这时,安嫔突然回头问绿蕊:“绿蕊啊,你说怎么办啊?”
绿蕊瞳孔微缩,她的视线里,安嫔一脸的血点子,还有些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又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里面。
手里拿着一把淌着血的匕首,那匕首上镶满了宝石,华贵异常。
而安嫔则是一脸的天真,歪着头,笑意盈盈的问她:“该怎么办啊,绿梅没了,谁陪我继续玩啊。”
绿蕊好害怕安嫔的下一句话就是:“你来陪我玩好不好?”
绿蕊咽了咽唾沫:“奴婢......奴婢......”
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小主饶命,奴婢虽然是夫人派来监视小主的,可是奴婢是从庄子上刚调回府的,不是夫人的人,不是任何人的人......”
绿蕊吓得胡言乱语,只记得最后是一个劲儿的磕头,重复着:“小主饶命......”
安嫔意兴阑珊,转过头看向绿梅:“还是你比较有意思。”
绿梅疯狂的摇着头,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柱子挡住了身体,双手挣扎间绳子已经磨破了手腕,甚至陷进了皮肉里面。
“别怕呀。”安嫔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嘘,我再给你瞧个好玩的东西。”
安嫔像是安抚一个奶娃娃一样安抚绿梅,转身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软绳:“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绿梅看着那条软绳,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她记得啊,这是安嫔的母亲上吊时候的绳子。
当时安嫔的父亲和外室私通,为了给外室名分,派她吊死了安嫔的亲生母亲。
看着绿梅的反应,安嫔笑的更加开怀:“想来你是知道这是什么了?我在里面又加了些金丝,想来不会太痛苦的。”
安嫔一步一步的走近,一点一点的将绳子一圈一圈的套在了绿梅的脖子上,随后使劲一勒......
不多时候,绿梅便停止了抽动,脖子歪在一边,露出了半截白森森的脊椎骨。
安嫔大仇得报,收敛了神情,走到一旁提前准备好的水盆里洗手。
一边仔仔细细的清洗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一边吩咐绿蕊:“去,给她把衣服穿好,天冷了,再带个龙华,人虽死了,也得体面些。”
绿蕊颤颤巍巍的跑过去,当看到绿梅一瞬间,又反身跑到门外大吐特吐。
安嫔看着绿蕊的狼狈模样,笑了。
皇上借着绿梅的事情诘问安嫔父亲可是要造反谋逆。
李大人在乾清宫门前不吃不喝整整的跪了五日,最后直接昏迷,才堪堪平息了皇上的怒火。
李大人回府之后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继夫人也跟着吃了瓜落,当着下人的面被李大人破口大骂,还被夺了掌家权。
继夫人的儿子为了母亲去跟李大人理论,被打断了腿。
绿蕊连着做了一年的噩梦,每当午夜时分,总能梦到绿梅死不瞑目的双眼,流着血泪,一身整洁、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她问她,为何不救她。
绿蕊噩梦连连,安嫔却仿若无事一般将她叫到了跟前:“把这封信送出去,我知道你有法子。”
“小主,奴婢……”绿蕊想解释。
安嫔打断了她:“无需说那么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安嫔冲着绿蕊和善的笑了笑,绿蕊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