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李飘飘搀扶到沙发上坐下,李飘飘冰冷的双手仍在颤抖,“我……我爸爸身边的助理,还有保镖,他们竟然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安插在关家的眼线。”
她追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飘飘眼中满是惊恐,“我是无意间听到的……我太害怕了,所以就赶紧来见你了。”
“他们是谁的人?”
“是陆……陆沉渊。”李飘飘也难以置信,可他们口中提及的“陆总”不就是他吗?
夏宁雪瞬间愣住。
脑海中回响起周禄寒的声音: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呢?
对于李老,陆沉渊的确有下手的可能。毕竟萧家灭门的元凶是周家和李家,陆老若是让陆沉渊报复李家,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李飘飘从京华楼离开后,夏宁雪独自坐在包厢内,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陆沉渊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话语。
她信任他,可他却始终不肯对她坦言相告。
倘若这次李老的死真是陆沉渊所为,那他手中的药物究竟是谁提供的?他究竟在为谁效力?陆家想要隐瞒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在包厢内静坐片刻后,夏宁雪走出门口,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立刻退了回去,在门缝中窥见唐俊辰带着几个保镖从门前经过。
待他们离去后,夏宁雪从包厢走出,注视着那几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她悄然跟上,在尽头的包厢门口,几个保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随他进入包厢。
夏宁雪走到门口,包厢内的谈话声,在这空旷寂静的走廊上,仔细聆听是能够捕捉到的。
“这次还多亏了陆家这个挡箭牌,否则我们多年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唐俊辰接过中年男人递来的高脚杯,一旁的保镖缓缓将酒液倒入杯中,“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知道得太多了。”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当年若不是那个姓朱的背叛教会,我们早就大功告成了。”
唐俊辰抬眼,“他躲藏了十多年,有线索了吗?”
“哪有什么线索。”中年男人愤愤不平,“那家伙狡猾得很,竟然易容混入教会,脸和身份都改头换面了无数次,唯一的线索就是五年前他曾在梨花村露过面,但我们的人去找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
夏宁雪心中一惊。
五年前,梨花村,姓朱的……
这不就是她的师父朱雀吗?
唐俊辰在听到“梨花村”这个名字时,陷入了沉思。
他调查过夏宁雪,依稀记得,夏宁雪也是梨花村长大的。
看来,周禄寒的病情对夏宁雪没有排斥反应,绝非巧合。
“唐少,教主他可好?”
唐俊辰回过神来,眉眼间露出一抹淡笑,“他很好。”
中年男人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您也要让教主小心,epr联盟的人最近都在a国活动,云贵与那老家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撇下他们联盟跑到a国来了,而且……”
唐俊辰轻轻摇晃着酒杯,“而且什么?”
“据我得到的消息,epr联盟的首领【先生】早已不在联盟中,这老家伙又突然出现在a国,莫非【先生】也在a国?”
唐俊辰沉默不语。
夏宁雪紧贴着门边想要听得更清楚时,鞋尖不慎踢到了一旁东西,包厢内传来了一阵响动。
正当她想要抽身逃离时,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巴。
保镖推开门扉,正欲掏枪,却见陆沉渊与一众保镖已矗立门外,目光与室内之人交汇,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怎么,唐少约我相见,此刻却是不便吗?”
唐俊辰回以笑容,“并无不便之处。”
他轻轻抬手,随行人员随即退下。
陆沉渊从容不迫地整理着衣袖,“既然诸位正忙于议事,那我便在隔壁包厢静候唐少大驾便是。”
言罢,他转身离去。
中年男人面露不悦,“陆家这小子,太过无礼。”
唐俊辰凝视着陆沉渊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未置一词。
陆沉渊步入隔壁包厢,夏宁雪恰好从内走出,正要开口,陆沉渊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近她耳畔,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宁雪,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你分毫,我所为都是为了你好,至于其他,你无需多问。”
他随即吩咐保镖即刻送她离开。
夏宁雪深吸一口气,“那你自己呢?”
他微微一笑,“唐俊辰暂且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一句话,简洁明了。
她回望了他一眼,随其保镖离去。
保镖护送至停车场,临别之际,她忍不住问道,“你们少爷可是受人胁迫?”
保镖低头,语气恭敬,“周少夫人,您请速速离去。”
问不出所以然,她不再追问。
显然,保镖对陆沉渊忠心耿耿。
她乘车离去。
回到周公馆,她立刻致电慕言,令其调查唐俊辰与医教会的关系,以及教主的真实身份。
通话结束,她颓然跌坐于沙发之上,她的师父竟是医教会之人,且背叛了教会。
难道,师父当年的失踪,正是因为加入了教会?
难怪,师父会知晓周禄寒的病情,他加入epr盟会的同时,也是从教会叛出了,而五年前,她回梨花村时,孙婆婆曾提及师父回过一趟。
他行踪不定,神秘莫测,是因为始终在躲避教会的追捕。
在医院,他乔装打扮,冒着巨大风险接近她,其实也是害怕被唐俊辰的人认出吧。
念及此,夏宁雪心潮澎湃。
唐俊辰是教会之人,唐雨林以及那精神病院院长都是教会信徒,如此说来,背后的操纵者,便是那位教主了?
周禄寒下午归来,夏宁雪闻听动静,翻身坐起,拿起杂志佯装阅读。
周禄寒余怒未消,晚上还闹着分房,不许她亲近,这两日她自是要表现得乖巧一些。
见周禄寒推门而入,她抬起头,镇定自若地笑道,“宝宝辛苦了。”
视线忽地落在他手中的甜品盒上,眼眸轻闪,“这是,宝宝特意为我买的吗?”
他将甜品置于桌上,“是给球球的。”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
夏宁雪撇了撇嘴,“球球说它可不吃甜品。”
他轻笑一声,“你是球球吗?”
“我是球球它妈呀。”
他淡淡地嗯了声,“所以,宁雪是承认自己凶巴巴的了?”
她一哽,气得不想搭理他。
周禄寒坐在床边,将她浓密黑发拂至脑后,似笑非笑,“生气了?”
她转过脸,不理睬他。
他凑近,炙热气息拂过她肌肤,“周太太今日可有乖乖在家等我?”
夏宁雪心中一紧,硬着头皮回答,“今日是出过门,但很早就回来了,这不一直在家等你嘛。”
他闷笑,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玩弄,“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周禄寒拿起她手中的书,“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