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仙翁面色冷峻,闻得太乙真人之言,心中恼怒,却又不便发作。只见他大手一挥,那玲珑宝塔顿时光芒大盛,耀眼的刺金色光芒如烈日当空,灼人眼目。
光芒所及之处,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强大的仙力波动以宝塔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此刻在玲珑宝塔之内,哪吒被神秘的仙力禁锢,周身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一道金光乍现,瞬间凝聚成一柄巨大而恐怖的惊天大手,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压,狠狠压制住哪吒的元神。
哪吒只觉灵魂深处传来剧痛,忍不住惨叫道:“啊啊啊!”那凄厉的叫声在塔内回荡,声声入耳,令人揪心。
殷十娘守在一旁,听得宝塔内传来哪吒的惨叫声,顿时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几欲癫狂。
她怒视着南极仙翁,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死地中海,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其言辞之犀利,形容之独特,让一旁的太乙真人都不禁一愣,旋即暗自觉得这形容倒也贴切,那南极仙翁头顶光秃,周围仅有一圈稀疏的白发,可不正像那地中海一般。
远在乾元山的玄松子,本就关注着陈塘关之事,以仙法感知着这边的动静。听闻殷十娘这一骂,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静谧的乾元山中回荡,似是为这紧张的局势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诙谐。
陈塘关这边,太乙真人虽觉好笑,却仍一脸不善地盯着南极仙翁,大有你若不给出个说法,便绝不善罢甘休之意。南极仙翁被殷十娘这一骂,气得“高兴”得脸都绿了,可面对太乙真人的强硬态度,他深知自己如今骑虎难下。
他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明白若不按照太乙真人的意思行事,只怕此事会越闹越大,自己也将深陷其中。且自己身份特殊,背后诸多隐秘纠葛,一旦被牵扯进这浑水,怕是难以脱身。
于是,南极仙翁强压心中怒火,先动用玲珑宝塔的无上神力,封印了哪吒的灵珠子前世记忆,试图以此平息事端。随后,他缓缓开口道:“就如师弟所言,我这就将玲珑宝塔交于李将军,望李将军好好教导哪吒。”
言罢,他手腕一抖,玲珑宝塔缓缓飘向李靖。
随着南极仙翁匆匆离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天际尽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仙光痕迹,证明他曾来过这陈塘关。
太乙真人看着南极仙翁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把南极仙翁给得罪了。
太乙真人大手一挥,被夷为平地的李府,飞沙走石之间恢复原样。
太乙真人看向殷十娘,恭敬行礼道:“夫人我就走了,哪咤就先交给你们照顾了。”
殷十娘:“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李靖与殷十娘,送别太乙真人之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殷石娘细心地照顾着哪吒,李靖也不知道该以何等面貌去面对哪吒。
……
远在乾元山的玄松子,一直以灵觉密切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见南极仙翁远去,他心中一动,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玄松子目光闪烁,其中既有对这突发局势的兴奋与期待,又有一丝凝重与谨慎。他深知,在这封神量劫之中,每一个抉择、每一次行动都关乎生死存亡,不容有丝毫大意。
哪吒被封于玲珑宝塔之内,其命运犹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而太乙真人与李靖等人,亦正处于这漩涡中心,自顾不暇。
玄松子明白,此刻若能巧妙介入,或许便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觅得一线良机,为自己在封神量劫中谋得更大的利益与话语权。
但他也清楚,此举风险极高,一旦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
在南极仙翁离去之后的日子里,玄松子虽心怀鬼胎,却因玲珑宝塔乃是老子圣人所制,不敢轻易造次。
那宝塔蕴含着无上的圣人之力,仿佛有着无数双隐匿的神目,时刻监视着四方。玄松子深知,一旦自己稍有不慎,妄图潜入其中,必将触动其中的禁制,引发圣人的察觉。
故而,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默默等待哪吒自行脱离宝塔的机缘。
而在这期间,殷十娘怀着无尽的母爱与愧疚,全心全意地照料着被困于玲珑宝塔内的哪吒。
每日,她都精心准备三餐,每一道菜肴皆饱含着她对儿子深深的思念与疼惜。
她将那摆满丰盛食物的托盘小心翼翼地端至宝塔里。
起初,哪吒满心都是对李靖的仇恨,那股怨念如熊熊烈火,几乎将他吞噬。
当殷十娘将蔬菜和果肉喂至他嘴边时,他满心的抗拒,毫不犹豫地将食物吐得满地都是,眼神中满是凶狠与决绝,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的仇恨陪葬。
殷十娘看着哪吒的模样,心中虽满是苦涩,却并未有丝毫生气。她温柔地轻声说道:“娘做的菜不好吃,明天换一换。”
那声音中没有责备,只有无尽的包容与慈爱。
哪吒不耐烦地冷哼道:“虽然我的元神已经被镇压,但我的记忆还在,老太婆,你不要再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情了,李靖动不了我,迟早有一天我要摘下他的头。”
殷十娘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地劝解道:“他终究是你爹,无论如何你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扪心自问一下,娘这些年可曾亏待于你。看在娘的份上,原谅他好吗?”
殷十娘心中明白,自己与李靖多年来风雨同舟,李靖虽有诸多无奈之举,但他对自己也算是情深意重。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父子相残,更何况要取李靖性命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吒。
哪吒闻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殷十娘那两行清泪纵横、面色憔悴的脸上。那一瞬间,他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被悄然触动。
他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给予了他无尽的爱与关怀,而自己对她,确实有着太多的亏欠。他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沉默良久,终是无奈地哼了一声道:“随你的便吧。”
那话语虽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可语气却已明显缓和,似是在这母子深情面前,他心中那坚如磐石的仇恨也开始有了一丝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