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浩渺,诸般法则交织,气运如无形丝线,牵系着每一位圣人的兴衰荣辱。
浩瀚灵山,佛光氤氲,往昔静谧祥和之地,如今却剑拔弩张,笼罩在一片肃杀威压之下。
女娲身化人族,本享人族供奉,气运加身,端的是尊贵非常。
可封神量劫一起,各方势力倾轧,人族亦被卷入其中,或为棋子,或为牺牲品,诸多纷争下,女娲与人族之间,悄然有了间隙,人族供奉虽未断绝,却也不比往昔醇厚,隐隐有损她的圣人根基。
接引自西方立教,佛门气运蓬勃而起,恰似旭日东升,映照须弥。这些年,气运偏爱有加,加之准提心怀大义,为助佛门大兴,决然让出自身那份气运,全数倾注于接引身上。
接引本就根脚不凡,得此厚助,修炼之路仿若通途,一日千里,境界飙升,如今稳稳居于圣人境界第六重后期,距那传说中的高阶圣人之境,仅一步之遥,放眼洪荒,能与其并肩者寥寥,便是那三清之首老子,也不过稍胜一筹罢了。
此刻,女娲凤眉倒竖,杏目含煞,周身五彩霞光涌动,圣人威压如汹涌怒涛,滚滚涌向灵山。
她本就因西方此前种种暗谋之事憋闷怒火,此番索要赔偿不成,又见准提遁逃、接引现身推诿,自是再难按捺,决意以武力讨个说法,那威压所到之处,空间震颤,似要将这灵山碾碎。
接引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不屑之色浮上脸庞。
他身形如山岳巍峨,屹立不动,只轻轻抬手,浑身佛光刹那绽放,璀璨夺目,恰似金莲绽于九幽,瑞彩千条,光芒所及,女娲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压竟如泥牛入海,消散无形。
他目光穿透佛光,直视女娲,悠悠开口:“女娲道友看来已经伤到了人族的心啊,就连老子道友都已经接近高阶圣人,圣人第六重后期境界,你这一个人族之母居然才圣人第四重。”
其声平和,却字字如刀,直刺女娲要害。
女娲闻言,心头火起,娇躯微微颤抖,脸上怒意更盛。身为人族之母,往昔庇佑人族,呕心沥血,却因量劫波谲,致使人族蒙难、自身气运受损,修为停滞,这本是她心底隐痛,平日里无人敢当面提及。
不想今日接引竟这般厚颜,公然撕开这伤疤,还肆意撒盐。“接引,你休要逞口舌之利。你西方算计于我,这笔账该算算了。”
女娲柳眉倒竖,喝声如雷,手中已悄然捏起法诀,似要施展大神通,讨回公道。
接引神色不变,对于“厚颜无耻”四字评语仿若未闻,他在这佛门气运滋养下,心境愈发坚毅,行事但求佛门大兴,些许骂名又何足挂齿。
“分明就是你无理取闹,我西方何时算计与你,今天你擅闯灵山,不给出相应的赔偿,你休想走。”
接引目光灼灼,寸步不让,背后佛光中隐隐有金莲、宝树之影摇曳,那是佛门底蕴,亦是他的底气所在,似在警示女娲莫要轻举妄动。
女娲万没料到接引能这般颠倒黑白、无耻至极,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那你就试试看吧!”
言罢,她周身霞光猛地一缩,旋即爆射而出,化作万千彩带,每条彩带皆蕴含恐怖法则之力,铺天盖地朝接引席卷而去,一时间,灵山之上风云变色,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局势陷入无比紧张状态,恰似弓弦紧绷,一触即发。
洪荒天地,广袤无垠,须弥灵山恰似西方佛土的璀璨明珠,静谧中蕴含着无上威压。
平日里,此地金莲灼灼、佛光袅袅,尽显佛门祥瑞之景,可今日,浓重的肃杀之气却如阴霾般骤然笼罩,将那祥和全然打破。
接引圣人身形笔挺,宛如太古神岳矗立在灵山之巅,面庞冷峻如霜,仿若刀削斧刻,不见丝毫喜怒之色。
就在瞬息之间,他浑身气势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那是圣人第六重后期境界的恐怖威压,恰似汹涌澎湃的天河之水决堤倾泻,滚滚涌向四方。
刹那间,整座灵山为之震颤,地脉如龙蛇蛰伏,发出沉闷低吟。
原本平整的地面,金莲像是受到某种雄浑力量的感召,破土疯长,一朵挨着一朵,层层叠叠铺满每一寸土地,金黄璀璨之色耀得人睁不开眼,每一朵金莲皆绽射出道道佛光,交织辉映,化作一片绚烂光幕,将灵山护持其中。
女娲自踏入这灵山范围,便觉周身压力如山,每一寸肌肤都似被无形重锤敲打。她乃人族圣母,成圣已久,历经无数风雨,自身实力亦是超凡脱俗,可眼前接引释放出的这般磅礴威压,却让她心底猛地一沉,黛眉紧蹙,神色凝重万分。
往昔她也与各方圣人有过交集、论道乃至博弈,老子作为三清之首,实力深不可测,站于圣人高阶之列,可如今这接引所展露的实力,竟丝毫不逊色于她印象中的老子,这般迅猛成长,着实超乎想象,令她暗生忌惮。
接引目光如电,穿透重重佛光金莲,直直刺向女娲,那眼眸之中寒芒闪烁,恰似极地玄冰,森冷刺骨。虽说己方有准提在侧,西方二圣齐聚,占尽地利人和,可他心思缜密,深知女娲亦非等闲之辈,一旦在此地开战,若不能速战速决,拖入持久战,那后果不堪设想。
女娲身为圣人,神通广大,底蕴深厚,拼起命来,所施展的手段定会搅得西方世界地覆天翻。
灵山地界虽有诸多禁制、法宝护持,却也经不住两位圣人的倾力对轰、法则碰撞,届时佛门气运受损不说,万千生灵涂炭,西方大兴之根基怕是要被动摇。
思量及此,接引阴沉着脸,开口沉声道:“女娲圣人你就此退去,此事一笔勾销。”
其声浑厚,仿若洪钟鸣响,在灵山诸峰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女娲心下权衡,接引所言虽让她愤懑不甘,可理智告诉她,此刻硬拼实在非明智之举。
西方既有二圣镇守,又有地利依托,己方孤掌难鸣,即便全力施为,胜算亦是渺茫,还可能引发难以收拾的残局。她凤目含煞,狠狠瞪了接引一眼,鼻腔中溢出一声冷哼,那哼声仿若实质化的冰棱,带着满心的恼怒与无奈。
旋即,她长袖一挥,衣袂飘飘,化作一道五彩流光,划破长空,朝着遥远天际的女娲宫方向疾射而去,须臾间,身影便消失在灵山的视野之中,只留下依旧弥漫威压、遍地金莲的灵山,在沉默中慢慢平复那紧绷的气氛,仿若一场暴风雨悄然过境,徒留余韵供人回味、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