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战将起,皇帝病倒
作者:不言风雪   夺下帝位后,囚她入怀最新章节     
    一声声温和的质问,
    捏着瓷勺的纤手停滞在半空,
    她确实不是心甘情愿,
    自从在青莲镇被萧时冕抓回去后,一边用锁链锁住她,一边又用亲眷威胁她,
    与他假意迎合的那几日,
    她似乎真的忘了她想要的自由。
    那么,那个女尸当真能瞒过萧时冕么?
    淡泊的粥饭,再难以下咽,
    沈时鸢的心底,始终留有一丝忐忑。
    温清越知道她的心思,那日在宴席上,
    她的迟疑、错愕,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从不是心甘情愿。
    他温声安慰道,
    “阿鸢,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处理,你就在这里,和张嬷嬷小住几日。”
    等事情结束后,他再来接她离开。
    其实,他本该现在就带她远走高飞的,只是……他还有私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倭寇屠杀昭云百姓,
    即便是他此生的最后一战,他也应该回到战场上。
    也怕他乍然一走,萧时冕警觉,此番筹谋算是白费。
    ……
    温清越从姑子庙回了汴州,刚更衣换了身衣裳,
    文欢和冯枯,还有几个将领就一身甲胄而来,
    文欢率先将军情呈上,肃然道:“侯爷,探子来报,昨夜倭军异动,弈直亲自点兵,此刻想是已经率军出发了。”
    温清越拧起眉,心头一凛,
    来的这么快,
    刚把叶莲心换回去,就整军而来。
    这弈直,还当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几个将领站在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作战方式,催促温清越立刻下决定,带兵迎战,
    只有冯枯,沉着眸子一直沉默,
    待到众人略微安静了时,冯枯才上前提醒温清越:“侯爷,陛下还在汴州,此等大事,是否要告知陛下?”
    冯枯正说中了温清越的顾虑,从前东南一带凡有征战,只要他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征,
    如今不同了,皇帝就在汴州,这大事,还需向他禀告。
    温清越安顿了副将们先去点兵,自己穿了身甲胄,
    骑着马径直去了皇家别院。
    一路上人头攒动,百姓们不知在围观什么,温清越骑马而过时,还险些撞到人。
    派文欢去查看了后才知道,
    是皇帝下令,将那日抓住的所有刺客全部当街斩首。
    午时一到,几十颗人头齐齐落地,血溅当场,滚烫的鲜血汇成小河,直流下台。
    汴州百姓从还未见过如此场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看,见到血腥又啧啧闭上眼心中不忍。
    温清越策马到了皇家别院门口,门口的禁军搜身过后,才放他进去。
    一到皇帝寝殿门口,
    就看见当朝吏部尚书谢知远和禁军统领陈非,坐在寝殿前的石桌前,皆是神色凝重。
    温清越心里一沉,走上前与二人行了平礼后,
    谢知远问道:“温侯是来见陛下的?”
    温清越点点头,将手上的军情折子递过去,
    沉声道:“倭军来势汹汹,最多今夜就会抵达海岸,我是来向陛下请命出征的。”
    谢知远看过后,眉头微皱,这一仗,终于来了。
    他将折子折好,面带愁容的递了回去。
    温清越接回手上,看着谢知远的神情,眉心一动,
    “谢大人怎么了?”
    谢知远看了一眼同样面带愁容的陈非,叹了口气,
    “温侯有所不知,陛下病了。”
    温清越暗惊,心口砰砰跳起来,只是面上不动,
    他主动问道:“是因为……贵妃娘娘?”
    谢知远点点头,瞥过温清越微暗的眸子,猛的想起来,那日,他也为那女子落过泪。
    谢知远看了一眼陈非,
    陈非立刻反应过来,同温清越道,
    “温侯爷,陛下高热不退,太医正在屋里,此时想必不好见客,这折子就让属下替您递上去吧。”
    温清越点点头,
    “也好,那就多谢陈统领。”
    陈非拿着折子阔步进了寝殿。
    院中,只剩了温清越和谢知远。
    谢知远扬了扬眉,率先开口,
    “陛下和贵妃伉俪情深,贵妃身死,陛下一时接受不了。”
    温清越勉强笑了笑,淡淡说了句:“应该的。”
    至此,二人再无话可说。
    没一会儿陈非就从寝殿匆匆出来,
    温清越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陈非脸色淡然,将皇帝的话复述给他,
    “此次陛下本是打算亲自出征的,没曾想出了这档子事,他也实在力不从心。”
    “此战就全力托付温侯了,陛下在此等着温侯大胜归来。”
    和预想中的一样,温清越点点头,面露忧虑,
    “还望陛下早日康复。”
    陈非目光炯炯,又沉声道。
    “待温侯得胜归来,陛下也要启程回京了。”
    *
    姑子庙,
    沈时鸢因为头晕脑胀,自温清越走后,整整睡了一晌午。
    这姑子庙虽离汴州不远,却建在半山腰上,庙底下,是数不尽的参天古树,只有一根小路,盘桓在山上,直通庙门。
    倒真有种避世而居的感觉。
    沈时鸢走出房门,遇见几个同样修行的师太,顺着她们告诉的方向,找到了正在院里择菜的慧心。
    沈时鸢一时改不了口,还是唤她:“张嬷嬷。”
    慧心也没提醒她改口,示意她坐在旁边,
    指了指她额头上渐渐散出来的青淤,“感觉如何了?”
    沈时鸢笑了笑,
    “没什么事,早就不疼了。”
    慧心也没多问,出家多年,早就学会了佛家的不多问不多说。
    倒是沈时鸢心中好奇,一边拿起桌上的野菜择去泥土和枯叶,
    一边问道:“张嬷嬷怎么来这儿了?我记得……”
    她没再说,她记得张嬷嬷是嫁过人的,还有一个女儿来着。
    但凡出家人,都是不再贪恋红尘,
    亦或是,是红尘里再没了可珍视之人。
    才会剪去一头青丝,长侍佛祖灯前。
    慧心将手上的泥土拍了拍,双眸微淡,
    “老头子那年遇上大雨,被滚落的石头砸死了,惠儿嫁了人,生孩子时难产,一尸两命。”
    如此难过的事,被慧心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就好似,这些事情里,她只是那个冷眼看待的局外人。
    沈时鸢心中唏嘘,觉得自己当真不该瞎问,一时语噎,只埋头继续择手里的菜。
    慧心却带着超脱世俗的目光浅浅一笑,
    “人这一生来如风雨,去似微尘,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