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带着一头雾水离开主院。
人才刚走,谢窈便看向萧稷,“殿下……”
萧稷拍了拍谢窈的手背,“孤无事,。”
谢窈只知他是天生孤独命,不知他的身体另有缘由,萧稷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太子妃说这些。
太子妃尚怀着身子,岂能为他的事再操心?
谢窈眼神轻闪,没再追问,只靠在萧稷怀里。
萧稷安抚好谢窈,回了书房。
他将桌上已经整理好的纸张一一看过,确定没有问题后递给司南,“悄悄送给大理寺少卿。”
司南没敢偷看,恭敬垂首,“是,殿下。”
他既说过,一个都不放过,自然要说到做到。
箫弘付出了代价,现在……轮到下一位了。
京中戒严几日。
裴宸带队搜查贼人,除此之外,大理寺与京畿衙门,金吾卫等部,都对此事十分上心。
原本的大理寺少卿在南州出事,如今这位新上任不久。纵然急的嘴上都长了泡,却始终一无所获……
深夜。
大理寺少卿程徐仍在翻看卷宗,却听外面院中传来一道声响。
他被吓了一跳,立刻起身朝外走去,“谁?!”
院中什么都没有。
程徐皱眉四处看了看,转身回屋,却见桌上多了几张纸。
他立刻上前,这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第二天。
大理寺少卿程徐便在早朝时参大公主萧凝,参她为报喜宴之仇,伤害亲弟箫弘。
并且呈上了相应证据。
早朝时,程徐字字铿锵,皇帝看过证据之后却是按下未表。
但消息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传开,整个京城都对此事议论纷纷。
谢窈和萧稷自然也很快知道了消息。
“现在呢?”她问司南。
司南道:“大公主现在已经跪到了养心殿外,说她是无辜的。”
断箫弘手指之事,萧凝还真是无辜的。
谢窈下意识看向一边的萧稷,正对上殿下的视线,那双眸里没有丝毫心虚。
“此事箫弘可知了?”萧稷问:“事关他,合该知道才是。”
司南点头,“已经知道了,正闹着要进宫。”
因为上次断指的事,金吾卫这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无视箫弘。
但要想进宫,箫弘一个“庶民”还真进不去。
谢窈看向萧稷,“殿下,事关重大,父皇必定生气,身为子女,我们当劝说父皇保重身体才是。”
萧稷深以为然的点头,“太子妃所言甚是。”
司南背后一凉,只觉有些不好的预感,迅速转身去安排马车。
谢窈这才看向萧稷,“多谢殿下。”
她都知道。
从方才谢窈下意识的那一眼,萧稷心中已有猜测,如今便是确定。
“窈窈。”他拿起一边的披风,细心的为谢窈系好,“不必对孤言谢。”
谢窈孕育的是他们共同的子嗣,护着她本就是他该做的事。
况且……
萧稷系好系带,顺势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咬她耳朵,“窈窈知道孤更喜欢什么。”
谢窈小脸绯红,嗔他一眼,转身快步往外走。
谢窈和萧稷的马车到宫门口时,箫弘也在。
金吾卫们呆在一边面面相觑,很是无措,看守宫门的守卫则是拦着箫弘不准进。
“让开,你们这些狗奴才!”
箫弘仍是当初做二皇子的派头,整个人都嚣张极了,“本殿今天非进去不可!”
萧凝,好个萧凝!
他要萧凝死!
守卫们一边拦箫弘,一边对谢窈和萧稷行礼,“太子殿下,太子妃。”
萧稷嗯了一声,扶着谢窈下马车。
司南则是在一边对守卫们道:“还不快将人带走,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二公子你们……”
刷——
司南的话还没说完,箫弘便出其不意,拔出了守卫腰间的剑。
然后,他直接横在了自己脖颈上。
“都给本殿退后!”箫弘恶狠狠道:“若是不让本殿进宫,本殿就自戕于此。”
“到时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给本殿陪葬!”
全场寂静。
守卫们根本不敢说话。
箫弘说这话……还真有可能。
毕竟因着断指,连金吾卫统领都被罚了,更遑论他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箫弘一路举着剑直接朝养心殿而去——
萧稷和谢窈自然紧随其后。
远远的,就看到跪在养心殿外大殿上的是萧凝,她的身形略显单薄,跪的笔直。
“父皇,儿臣当真不曾做过。”
“放屁!”
箫弘气呼呼的冲上前,打断了萧凝的话,“萧凝,你别将人都当成傻子,本殿都已经知道了,就是你!”
箫弘抬起手指着萧凝,剑尖反射着太阳的光,凛冽森然。
萧凝见状,眸光轻闪,“必是有人污蔑!此事非我所为!我怎么可能害你?”
箫弘冷笑,“贱人!最想害我的就是你!”
“放肆。”
皇帝被李大监扶着从养心殿内走了出来,“箫弘,你是在做什么?用剑对着你的姐姐吗?”
“父皇。”箫弘又委屈又生气,“萧凝害我。”
“那你也不能用剑对着她,放下。”皇帝语气森然,这话分明是已在心中有了判断。
箫弘听不出来,他更觉得委屈,别过头不看皇帝。
萧凝袖子底下的双手紧攥成拳,微垂的眸里闪过嘲讽。她再抬眸,看向箫弘,“弘儿,此事当真与我无关,是有人陷——”
萧凝的话还没说完,箫弘便举着剑,直朝萧凝心口而去——
萧稷下意识护在谢窈面前。
他们夫妻俩刚才都清楚看见,萧凝嘴里说着解释的话,却是在皇帝看不见的位置,对着箫弘露出挑衅的表情。
她是故意的。
对于箫弘的剑尖,萧凝甚至都没避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只是她稍稍挪了下位置,确保扎在她肩膀手臂处。
她可不能真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萧凝正等着“苦肉计”来让朝臣和皇帝对箫弘彻底失望。
却见有一道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挡在她身前。
噗嗤!
是长剑扎入身体的声音。
萧凝抬眸。
只看到面前的男人对她扯开一个笑,如释重负般道:“幸好,殿下……没事。”